夏泽低声说道:“陛下,东宫待莫太傅,似乎过于上心。”
“莫惊春是个精明的人,就算觉察到,该怎么做,他懂。”永宁帝将茶碗放在手边,“不然,他这十来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此话一出,分明温和至极,帐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不威自怒。
夏泽笑了笑,“那是陛下待他宽厚。”
永宁帝呵呵笑了一声,“宽厚?我待他父兄确实宽厚,他嘛……”他的眼神莫测,沉默了片刻,“他能活到现在,纯粹是他的能耐。太子看中他,也未必是坏事。本来以莫惊春的本事,区区翰林院困不住他。”
夏泽明了陛下的意思,这是说对莫惊春那边的监视可以暂时放松下来,任由太子折腾的意思。
待永宁帝舒舒服服泡过脚,再喝完一碗茶后,这皇帐内各处张罗着就寝的准备,夏泽在边上候着,为陛下安置好被褥,待他走到边上,想熄去最后一根蜡烛时,永宁帝的声音在昏暗的皇帐内响起来,像是半睡半醒的呓语,“看着丽妃。”
夏泽一直安稳的心悚然一跳。
“喏!”
…
莫惊春蓦然惊醒,又是一日清晨。
距离回程还有几日,外头又是一副新天地。
据说太子和四皇子起了冲突,东宫将四皇子奚落了一顿;大皇子在狩猎时惊了马,被路过的太子薅了起来;七皇子频频去探望三皇子,五皇子不知为何甚少出帐,二皇子在昨日被永宁帝训斥,再有某某大臣与某某大臣连着数日吃肉便秘,并有哪几位频去求见太医云云……墨痕每日带回来的消息实在是多。
莫惊春捏了捏鼻根,发觉这个在院里甚爱闲聊八卦的随从在探听这一途上还真是有天赋,跟在他身边乃是屈才,若是放到战场上,怕不是个精良的斥候?
不过墨痕一听莫惊春那意思直接就软了腿跪下去,莫惊春也没再提吓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