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油灯微弱地光映在纸上,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字。
温修书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温木,把油灯灯芯拨一拨。”
几息之后,没听到任何动静。
温修书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默了默。
是他一回来忙糊涂了,话已经说出口才想到,温木早已经回到了兰姑的院子。
现在整个房间内,不会再有那个一边打瞌睡,一边吧唧嘴的少年了。
影蹲在房梁上看着底下的温修书纠结,我现在到底要不要下去给少爷拨油灯呢。
也不能让少爷自己拨啊,可少爷没喊我……
“少爷,需要属下下去吗。”影悠悠道。
在夜深人静又昏暗的屋里,温修书脑袋宕机,一心想着温木那小子,早已经忘记了还有影的存在。
影的突然出声,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温修书吓了一跳,导致他手中的书都没拿稳,掉回了桌面。
影:?!
是我看错了吗,他家少爷竟然被他吓到了?!
难道……
我现在的隐匿之术已经到了如此高超的境界了!
因温修书的异常反应,而导致对自己的武功有了错误认知的影,早已忘记了自己还要下去给温修书拨灯芯的事儿。
温修书扶额,对自己也很是无。
最近当真是忙累了,居然连自小跟在他身边的影都能忘记。
“不必,我要休息了。”
想到那个臭小子在兰姑那里吃香喝辣,一副大爷的模样,温修书心里浮起一个新的念头。
翌日一大清早。
牧枝枝就被兰姑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兰姑,我好困呀,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
兰姑无奈......
,她也想让这丫头多睡一会儿啊。可管家那边却问得着急,一遍遍的来催牧枝枝起来,去少爷那里任职。
“别睡了,再睡,管家可要进来了。”
管家?
牧枝枝睁开惺忪的双眼,茫然不解地看向兰姑,“唐伯怎么会来催我呢?”
兰姑一边将牧枝枝的衣服穿好,一边跟她解释道,“管家一早就派人说是少爷的意思,让你去身边服侍他,就做一些研磨、洗笔的活,很轻松的。”
研磨?洗毛笔?
牧枝枝眼皮轻跳,温修书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明明已经见识过她的厉害了,竟然还让她干这些寻常小厮干的活。还是说……温修书是想让她用小厮的身份掩人耳目,真正目的是做他的贴身护卫,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牧枝枝暗自点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那我快快去,可别让少爷等急了。”
兰姑看她自己清醒过来了,便不再搭手,只是……
“温木,你自己的身份特殊,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一个女儿家家的,可别什么事都往前冲。”
那次救她,看到这孩子身上的那些陈年老疤,她当时就心疼得不行。
哪家的父母能有如此狠的心,让自家孩子受这般的苦难,怕不是被人伢子拐到不好的地方的。本该坐于闺房中的小丫头,却握上了那杀人的利器。
兰姑爱怜地摸了摸牧枝枝的刘海,“不然,我去和管家说一说,拒了这件事吧。你一直跟在少爷的身边也不是个事,再过两年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哎,别人在你这个年纪,都由人说媒,与那些小公子们相看了。”
“呃……”牧枝枝系腰带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兰姑,见她眼中满满的认真,对她的关心不是作伪,牧枝枝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br......
r#兰姑是个很好的长辈,对她也好,也那些可怜的孩子也罢,她都推心置腹的对他们,从来也没想过要有什么回报,像一个母亲般,燃着自己的心血,帮助他们。
牧枝枝眼中有些酸涩,上前轻轻抱住了兰姑。
“兰姑,不要为我担心,以前,我无法选择自己想做的事,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有一身的好武功,若回归女儿身,整日待在闺房中绣花,那才是当真是毫无用武之地。”
“可……”
牧枝枝松开兰姑,笑眯眯地说道:“兰姑,我这条命是少爷救的,您之前不是对那些乞儿说过,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吗?兰姑,现在我就在报我应尽的恩情,以后我会用命好好的保护他,不让他受到奸人的迫害。”
“哎……”兰姑不是对温家的事情一无所知,她还是知道其中厉害的。
牧枝枝挽着兰姑的胳膊,额头靠在她的肩上撒娇,“兰姑~让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