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带几套好看的衣服,回来穿给韩哥看

两人再次回到大厅里,便看到门外,走进来一群人。

听到脚步声,弦乐跟张全都将目光投向了大门口。

他们看见龙雨押着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

那老婆子走路蹒跚,头发花白,穿着花色外套,青色的棉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靴。她的打扮,就跟街边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仅凭外貌,很难判断出她的身份。

老婆子被龙雨按在了椅子上。

张全看了龙雨一眼。

龙雨这才说:“韩老先生,托我将人给张局送过来。”

一听到韩老先生这四个字,张局便明白了龙雨的身份。“回去,帮我谢过老爷子,就说张某人定会择日登门拜访。”

“好。”

龙雨站到一旁,不再吭声。

弦乐皱眉盯着身旁的老妇人,心里对这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老妇人怕得手都在抖,不知是在怕张局,还是怕龙雨。

张局正要开口,老妇人突然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认错,边认错边高喊道:“警察同志啊,我作恶多端,我认罪,但我儿是无辜的啊,你们能不能放了我儿啊!”

张局:“?”

他朝龙雨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龙雨走过来,在张局耳旁低语了几句。

张局这才明白,龙雨他们为了逼老妇人认罪,对她撒了个谎。

张局没有拆穿龙雨的谎言,而是看着老妇人,沉声说:“你认错态度若是良好,一切都好说。你如果不配合,那...”

说话留一半,最耐人寻味。

老妇人一哆嗦,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这辈子犯的罪全都袒露了——

“我是个人贩子,从26岁就开始干这一行,干了四十年。”干到了六十六才退休。

“我这辈子,卖过许多妇女跟孩子。在我卖过的女人里面,当属十八年前那个小妹子最好看。”

老妇人哭诉着回忆道:“那妹子不会说话,才十七,长得娇滴滴的,家境也不错。那样的好货,我本来是弄不到的,但有个女人找到了我。”

张全忙问:“什么样的女人?”

老妇人说:“挺漂亮的,穿得也很洋气,对了,她左眼睛里面,有一颗痣!”

因为很少有人眼睛里面会长痣,所以老妇人印象深刻。

闻言,弦乐猛地用手捂住左眼。

她多此一举的举动,引起张全的侧目。

“那个女人找到我,跟我说,她捡到了一个好货,是个哑巴,肯定值钱!她给我看了照片,我们谈好了价格,我以一万块的价格,跟女人买了那个小妹。”

2003年,一个少女的青春跟未来,就值一万块!

都均斐听到这些往事,气得双拳紧捏!

那么善良的织月,身为一名烈士的女儿,竟然被人用一万块钱就给卖了!

都均斐杀人的心都有了!

弦乐不安地听着老妇人讲那段尘封的往事,因为害怕,双腿开始颤抖,哆嗦个不停。

老妇人又道:“那女人显然很有钱,我说一万,她也不跟我讨价,很爽快。她要求就一个,让我把那少女卖远点儿,卖得越偏远越好。没过两天,女人就用开着一辆面包车来了我家,把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妹子给了我。”

“我后来就把那小妹子弄到了四川那边。那女人知道那姑娘被我卖到了四川,还让我带她去那村里,偷偷地看了眼小妹子。确认小妹子过得不好,那女人这才放了心。”

“我那时候就知道,那女人是恨死了那个小妹子。因为我很少遇到这么没良心的货,所以这事,我记得特别清楚。”

当年,老妇人就知道这事不同寻常。

果不其然,过了十八年,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她到底还是因为这事栽了!

张全听得气急,他一把扯开弦乐捂住眼睛的手,盯着弦乐左眼里那颗痣,震怒骂道:“楚弦乐!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死不承认吗?”

楚弦乐被张全一吼,吓得一哆嗦,整个身子顿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跪在地上,楚弦乐流泪不止,“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错了!”

楚弦乐转了个身,膝盖在地上挪动,跪着挪到织月的面前来。

楚弦乐握住织月的衣服,声泪俱下的跟她认错:“织月,嫂子知道错了,嫂子是鬼迷心窍才那样对你。织月,你现在过得也不错,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曾是家人的份上,原谅了我?”

织月听不到楚弦乐到底在说什么,但从楚弦乐的神态中,织月猜到了楚弦乐的意思。

她将衣服用力地楚弦乐的指缝里抽了出来。

织月往后退了一步,她用手机,打了一段话。输入完成,织月这才把手机屏幕,递到楚弦乐面前。

楚弦乐擦了擦模糊的双眼,看到手机上,这么写着——

【如果,你能主动地走进大山里,用一根铁链把自己锁在床上,心甘情愿让一个陌生的丑陋的变态的老头子侵犯你一年,还为他怀了孩子,那我就原谅你。】

原谅她?

痴人说梦!

织月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楚弦乐!

看到织月的答复,楚弦乐颓然的坐在地上,不再说一句话,只崩溃大哭。

这一夜,警局里都很热闹。

与此同时,微博上也很热闹。

楚弦乐的庆功会上,可不止颜江一个人偷偷拍了视频,其他人也录下了织月行凶的画面。

颜江没把视频上传微博,但别的人就没这么懂规矩了。

视频被人匿名发给了媒体,很快就被记者爆料出来。

织月行凶的视频,在当晚直接登上了微博热搜,还成了爆热话题。

看完视频,微博上网友的评论大致分三类——

一类人大骂弦乐不是个东西,心肠歹毒如蛇蝎。

二类人认为织月做事太过激,觉得这事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

而第三类人,就是圣母党了。

他们认为织月应该放下仇恨,乐观地活下去。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再深的痛与恨,也都该忘得差不多了。

这第三类人,直接被全网群嘲,被当成傻逼喷死了。

谁都不是当事人。

未经当事人之痛,莫劝当事人行善。

录完资料,织月与都均斐走出警局时,就被熬夜守在外面的记者给围堵住了。

面对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织月感到害怕,而都均斐则感到恼怒。

幸亏张局及时派人来将他们解救出来,送回了家。

再次回到都均斐的家中,织月感到陌生。

离开了十八年,家里已经换了装修风格,织月再也无法在都均斐的家中,找到熟悉的影子。

织月不安地站在客厅里,感到格格不入。

都均斐将客房的床单铺好,走到织月的面前,用手语对她说:“时间不早了,织月,快些去休息。”

织月点了点头。

都均斐带着织月,回了她的房间。

房间,仍是织月少时住的那间房。

曾经刷了层白色乳胶漆的房间,如今贴了墙布。以前的木床,换成了金色的铁架床,床单也很漂亮,水粉色的四件套。

看得出来,都均斐是特意为织月准备的这一切。

“谢谢哥哥。”

写过都均斐,等他离开,织月这才把门关上。

织月躺在床上,看着贴了墙布显得温馨的房间,心里怀念的却是以前那个简单的小房间。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织月在床上失眠了许久,才在太阳快出来的时候,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

织月起了床,来到客厅,就闻到了香味。

厨房里,都均斐正在下厨。

都均斐做了许多菜,都是记忆里织月爱吃的那些菜。

可在成都生活了多年,织月早已习惯了成都那边的麻辣口味。再面对少年时爱吃的这些菜,竟然提不起胃口来。

但织月还是努力地吃了一碗半的米饭,又吃了许多菜。

吃过菜,织月主动揽下洗碗的活。

她洗完碗出来,看到都均斐正在打电话,差人送梳妆台和衣柜过来。

都均斐准备接织月回家长住。

家里多了一个女人,衣柜梳妆台什么的,都得重新添置。

等都均斐打完电话,织月才问他:【哥,你刚才打电话,是在说什么?】

都均斐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织月。

得知都均斐是在给自己买衣柜和梳妆台,织月沉默了下来。

见织月表情沉默,像是有话要说,都均斐又在手机上打下一段话:【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织月点了点头。

她编辑好短信,递给都均斐。

都均斐低头,看到织月在短信息里,说道:【哥,我想回成都。】

都均斐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在手机上,写道:【为什么要回去?跟哥一起住,不好吗?】

织月拿走手机,迅速写道:【以前,我还未成年,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但现在,我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个年纪,别的女人已经当妈了,再跟哥生活在一起,也不合适。】

织月心里明白,都均斐对她很好,很喜欢她,但这份喜欢里面,是没有爱情的。

都均斐望着手机,许久都没有反应。

织月明白都均斐对自己是怎样一种感情。

愧疚,怜惜,想要补偿她,对她好。

但这些,都不是织月想要的。

织月又写道:【我会在望东城再住一段时间,等弦乐的判决书下来,我再回去。这段时间,哥哥一定要好吃好喝地招待我。】

都均斐看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这才变得轻松起来。

“好。”

织月便在都均斐的家里,短暂地住了下来。

都均斐如织月要求的那样,每天都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她,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将她当成真正的妹妹一样照顾。

在都均斐的陪伴下,织月的脸上,逐渐多了一些笑意。

她开始尝试化妆,护肤,买东西,像任何一个爱美的女孩子一样。

但织月却绝口不提身上那个烙印。

都均斐把织月烙印的图片发给国外几家祛疤术比较厉害的医院,收到的回复都很不理想。

因为疤痕太深,还是陈年旧疤,根本就去不掉了。

都均斐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织月。

但织月有一颗剔透玲珑心,许多事,都均斐不说,织月也能猜到。

猜到自己身上这个疤痕可能永远也去不掉了,想了想,织月主动约了望东城最厉害的纹身师,请他帮忙设计了一副全新的图案,遮住了那个‘奴’字。

每一个纹身,背后都藏着一个故事。

纹身师用尽了心思,终于为织月设计好了一副纹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