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时,又一道银白色电弧落下,整个世界亮了一瞬,阳台上站着的人影无处遁形,只见他整张脸贴在玻璃窗上,五官被挤压得变形,眼尾那道长长的疤痕显得更加丑陋,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身上的园丁服被血染成不祥的暗红色,雨水被风吹斜,密集地砸落在身上,将血稀释,滴答滴答顺着手臂垂落,在周身一小片区域形成血滩,蜿蜒着向排水口流去。
简牍不知道,他刚刚站在窗边的时候,花匠就和他面对面贴着,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扇窗户的距离……
过了半个小时,浴室门把手被转动,花匠脸色巨变,脚步快速后撤,翻过栏杆,像壁虎一样,四肢贴在墙上,攀爬着离开。
它走出来,头上顶着条白色毛巾,发尾还在滴水,上衣稀稀拉拉地扣了几颗,结实的胸肌和腹肌若隐若现。
它走近简牍,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简牍掀了掀眼皮,说:“怎么不擦头发?”
它没回答,偏头,目光扫向窗帘,迈步走过去,抬手拉开窗帘。
窗户的反光上,简牍起身走过来,视线跟着一起落到阳台上,眉头微动,“怎么了?”
它低头,目光下移,盯着那滩水渍,眼底有猩红一闪而过。
倏地,头上一轻,毛巾被人拿下来,力道不轻不重地擦拭发根,水珠还没甩出来就被毛巾吸收。
简牍边擦边埋怨道:“湿着头发,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鬼怪是不会感冒的,两人对此心知肚明,但都没出声打破难得温馨的氛围。
擦完头发后,简牍去把毛巾挂起来,问它:“你刚刚在看什么?”
它撇撇嘴,冷笑道:“不怕死的小虫子。”
简牍拉好窗帘,下巴搭在它肩膀上,闻到了沐浴露的味道,和他身上一样。
想到什么,眸光微闪,心率有些失衡,说话时热气尽数吐在颈窝,“那就杀掉好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他们讨论真的是一只虫子。
它吐了口浊气,抓起简牍的手,把人拉进卧室,“就怕杀不死,到时候更麻烦。”
简牍正要躺地铺上,却被它拉住,不禁投来疑惑的眼神。
它说:“哥哥睡床吧,地上硬,睡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