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房间,四周的墙壁是玻璃一样的质感,但并不透光,和舍拉以为的病房完全不一样。
她不知道弗瑞正在进行的治疗方式是什么,现在的情况肯定完全不正常。
那个男人的身体被束缚在一张椅子上,四肢和驱干被金属圈固定得死死的,身上连着不知什么作用的仪器,头低着看不见脸,身体处于昏迷状态。
他的灵魂和精神在身体里疯狂地咆哮着,这和舍拉的设想相差甚远,如果使用了她的蜡烛,那这个男人在身体失去意识时精神应该是一片空白,或者暂时沉浸在美梦之中。
虽然是陌生人,但舍拉并不害怕冬日战士的灵魂,那个灵魂透露出的自我厌恶和自毁倾向几乎肉眼可见。精神的话,舍拉觉得他的精神已经缺失到了难以持续的程度,比起上次见到时更加衰弱。
看向那个被困在身体内只想快点解脱的灵魂,舍拉只觉得残忍,弗瑞不想治的话应该直接杀了这个人。
舍拉站在房间里,正在想要怎么和弗瑞说赶紧让这人早死早解脱。看到那四面怪异的墙壁时,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想去验证,但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她将面对无数的陌生人和一个残酷的事实。
明明只是以星光体的形式存在于这里,只要她想就可以瞬间移动。但舍拉就像是拖着身体移动一样,缓慢地,挣扎地,一步步走向墙壁,闭上眼睛,穿过去——
哔哔作响的仪器,拿着平板电脑做记录的实验员,桌面上打印出来的实验记录,注射器和药物,并没被使用过的蜡烛……
舍拉回头向背后看去,那个昏迷之中的男人一览无余,单向玻璃。
舍拉好像明白了,但她仍不愿相信事实。她甚至忘记了对陌生人和陌生环境的恐惧,在震惊之下机械地地拿起了一叠实验记录。
“注射静脉麻醉剂硫喷妥钠1.5克无效……”
“已确认口令,渴望жeлahne……”
“已确认口令,九дeвrtь……”
“待确认口令,火车tpehnpoвatьcr、盾牌щnt……”
“口令覆盖方案……”
这绝对不是治疗方案!
娜塔莎说过冬日战士曾经是个美国军官,经过洗脑和身体改造后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舍拉再傻也看得出弗瑞根本没想治好这人,只是想成为他的新主人。更何况她还看电视剧,知道硫喷妥钠是吐真剂。
遭受背叛的愤怒马上升级成了对弗瑞的怨恨,连带着还有娜塔莎。但舍拉不觉得娜塔莎是主谋,毕竟弗瑞才是那个真正欺骗她的人,声称在治疗,装模作样地订购蜡烛。
她气得快发疯,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拿起实验记录的样子在现场其他人眼里看来就是纸张凭空漂浮,像是被隐形人翻看一样。
训练有素的特工立刻掏出枪对准舍拉灵魂所站的位置,同事按响警报,厚重的防弹隔离落下,封闭了实验室。
警报声响起时,舍拉转过身才看见到自己的面前是四个举着枪的特工。那个男人源自灵魂的惨叫在她背后响起,她没有躲闪,试图用自己透明不可查的灵魂在两者之间建起一道墙壁。
面对枪口和那些人惊慌的目光,这一刻她发觉自己并没有害怕,她感受到的是痛苦和悲伤,同时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想帮助治愈这个可怜的男人。
她不能成为对他人痛苦视而不见的人,她想成为在自己最痛苦,被无视,被侮辱,被伤害时最渴望那个的人——一个从她身边路过,看见她鲜血淋漓的伤口,扶起她的人。
舍拉此刻无比镇静,她回到自己的身体,立刻拨通了尼克·弗瑞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