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想给辛月倒点饮料,但放眼望去,桌上有的却都是酒精。
辛月看见他的动作,缓和了语气:“我不用喝东西。”
易宣顿了顿,把杯子放下了。
他坐直身子,闲适地向后靠着,长臂自然地伸向辛月身后。
他们之间隔了半身的距离,易宣伸手可以轻易地揽住辛月的肩头,但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最终搭在了沙发背上。
辛月沉默着不说话。
气氛忽然就这么冷了下来。
沙发那头的秦丞和朱迪已经玩开了,骰子摇的震天响,欢呼和大笑更是一声赛过一声高。
同一个包间里就这么被分割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半热情如火,一半冷漠似冰。
不知道坐了多久,辛月拿出手机正欲看眼时间,却突然来了电话。
波士顿此时正是中午,清瘦俊朗的男人正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身边放着一张英文的诊疗单。
他抬头望着天空,阳光白云,还有公园里的一切,都美好得像画。
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爆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电子乐。
邵凯一怔。
“喂?”
辛月捂着听筒起身出了包间。
她在洗手间里找了个隔间把自己锁起来,隔绝了那些嘈杂的声响,才听清邵凯沉稳且温柔的声音漂洋过海地传过来。
“小月,你在外面吗?”
辛月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处境,她轻轻嗯了一声,关切问:“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了吗?”
“嗯。”她不愿多说,邵凯也不追问。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检查单,轻声笑道:“小月,我订了下周的机票。”
“机票?”辛月蹙眉。
“你听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不是……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坐飞机了吗?”
“嗯。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治疗。”邵凯顿了顿,语气难掩激动,“joe说,我已经痊愈了。”
“真的吗?!”辛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雀跃,“那真是太好了!邵凯,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辛月欢喜的声音传过来,邵凯脸上笑的更大了一些,“所以,我想回来,听你的答案。”
他话音落下,辛月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你不用着急回答。”邵凯体贴的忽视了她突然的沉默:“等我回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邵凯……”
“好了,我要去吃点东西,你早点回家休息,别让我担心。”
邵凯挂了电话。
辛月垂眸,视线落在左手无名指的那枚戒指上,眸光黯淡。
易宣跟着辛月一起出来。
他倚在洗手间外的墙壁上抽烟,一根烟抽完,辛月还没出来。
他看了眼无人来往的走廊,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最后一个从女厕里出来的女人和他擦肩而过。
辛月整理好心情准备回去,隔间的门一开,却见易宣正靠在她对面的洗手池上。
辛月心口一紧,“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里是女厕,易宣这样进来,竟然没有人拦着他吗?
辛月四下看了看。
厕所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卫生间门口放着块使用故障的警示牌。
“你给我出去。”辛月沉了脸色,正要把他赶出去,门口却突然有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辛月心头一紧,伸手拽着易宣的衣摆就要把他往隔间里塞。
易宣却勾了唇角,反手握住辛月的手腕,稍一用力,辛月就跌进了怀里。
“你……”
辛月正要发作,易宣却竖起了一根食指贴在她唇上。
“嘘。”
厕所里安静了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辛月真怕会有人进来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