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化了淡妆,淡淡桃色的腮红很衬她的肤色。
她冷然地望着他,眉眼间分明没什么神情,易宣却看出似怒含嗔。
他心痒难耐。
等他的大脑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上前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眼前这张脸,在过去五年,他日思夜想。
每一次呼吸和心跳,都是他想念的证明。
易宣低头,急切又贪婪地亲吻。
辛月手上的包掉在地上,他压上来的那一瞬间,她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仿佛回荡着那天在医院天台上的倾盆大雨。
她猛然惊醒,双手抵住易宣的胸膛拼命推拒,可他却根本不肯放手。
他近乎疯狂的亲吻好像在发泄着什么。
那天秦丞在咖啡厅里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突然回响。
‘当年他追你到机场,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你走,他受不了,眼疾突然爆发。彪哥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他是情绪太过激烈导致的眼压急剧升高,左眼肯定是没救了,能保住一条命算不错了。’
‘谁知道他进医院的头天晚上就自己偷买了去美国的飞机票,但没有签证,他被扣在国内的安检。我去机场把他接回来,答应了去给他办签证,他才肯接受治疗。’
‘半个月后,他飞去美国找你,不到一周又灰溜溜的回来。我们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说,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那套房子里,整整一个月。后来是彪哥怕他想不开,找了人去开门。说句你不喜欢听的,当时宣哥躺在救护车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真想把你抓回来让你亲眼看看他到底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秦丞说的这些,辛月大多都不知晓,她只知道易宣去找她的时候,邵凯正是术后恢复的关键时期。
在异国他乡,身边没人帮忙,那些晦涩难懂的医学名词和邵凯时而起伏的病情让辛月焦头烂额。
易宣这个时候找过来,无疑是在添乱。
他一个劲地想要把她往回拽,辛月却根本没有可回头的余地。
她在精疲力尽的时候曾跟他说了一些严重的话,从他那时面如死灰的表情来看,辛月知道那些话一定伤他很深,可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从那之后,她以为易宣再没来找过她。
但秦丞却说:
‘他每三个月就会去一次美国,去一次回来就把自己关在那套房子里。在你回来之前的这五年里,他一直都是这样。’
邵凯在术后的第二个月出现了严重的癫痫后遗症,他的主治医生推荐他们到麻省总医再去进行二次治疗。
辛月不敢耽误时间,在主治医生联系好了麻总那边后,她便又带着邵凯从巴尔的摩辗转到波士顿,开始了漫长又艰难的治疗过程。
她不知道,她在国外煎熬的时光,易宣也正把自己关在这套小小的房子里,靠着这里承载着的回忆,疗愈自己的伤口。
这五年,易宣有多想她,想到每当入夜,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的五脏都刀绞一样的疼。
现在她就在自己怀里,她身上温凉的馨香,甜蜜柔软的双唇,一切一如从前。
他将辛月抵在冰凉的墙壁上,横在她腰间的手不断收紧,他只想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让她一刻也不能再离开他身边。
易宣沉重的身体压得辛月几乎不能呼吸,肺里的空气被他一点一点地抽光,辛月嘤咛出声:“易宣……”
她的声音有多娇媚,丝丝入骨,缠在他心上,织成一张大网,把他的神魂和理智尽数包裹,让他永生永世都无法逃离,也不想逃离。
当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辛月脚下一软,腰间那只手却稳稳地将她托住。
她听见易宣在她耳边说:
“月,回来我身边。”
翌日清晨,辛月从梦中惊醒。
门铃不断在响。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门外是易宣神清气爽的脸。
他手里提着早餐,笑得极是耀眼。
“早。”
辛月一怔,勉力勾出一个微笑,“早。”
“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粥和虾饺。”易宣说着准备进门。
辛月却侧身将他拦在门外。
“怎么了?”易宣问。
辛月轻声道:“谢谢你的早餐,但是我不饿。”
只过去了一夜而已,她又变得冷淡。
易宣不由自主地皱了眉,“月……”
“你回去吧。”辛月打断他,“今天是休息日,我想好好休息,抱歉。”
她脸色不是很好看,易宣的眼神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辛月淡淡说:“我只是想休息。”
易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纤长的眼睫轻轻颤,秀气的鼻梁倔强笔挺。
她的淡漠他看在眼里。
默了半晌,易宣把早餐放在右手边的壁柜上,轻声道了句“那我走了”便转身去按电梯。
身后传来咔哒一声门锁落上的声响,易宣的背影紧绷起来。
终究横亘了五年的光阴,要想重新走近她,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一整个周末辛月都没有出门,她将休养生息进行的很彻底。
易宣在她楼下等了两天都没有看见她下来。不仅这两天,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都没能见到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