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这话,祝央就抽出匕首,递给小世子:“你来吧。”
饶是小世子一切冷眼旁边看得清明,这会儿也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祝央。
便见祝央道:“这也是你唯一能拿的积分了,前面不知道这规则,现在知道了,已经没什么人头了,有一个是一个吧。”
“拿去,早点变强。”
魏江离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刀。
此时徐骁却道:“当着我的面分人头,不合适吧?”
祝央却笑道:“你要阻止我也不拦你啊。”
徐骁看了他俩一会儿,撇撇嘴,竟然真的没有动。
他这反应让高管,彻底绝望了,对着他破口大骂:“姓徐的,你他妈算狗屁的引导者。”
徐骁懒洋洋道:“不不,引导者就是偶尔强制让你带新人而已,真没几个喜欢当,要不是这场成为引导者,杀了新人也得不到积分,我早动手了,还便宜小鬼们?”
小世子一步步走过去,眼神逐渐变成了上位者的冷漠。高管虽然是成年人的体格,但到底没有一定拳脚基础的小世子灵活。。
再加上武器之利,小世子轻而易举的取了他的性命,得到了一千积分。
小世子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还给祝央,祝央接过之后收好,至此整个九人团队,现在就只剩下一小半。
徐骁道:“回去吧!”
祝央却笑了笑:“回去?那多浪费人家煞费苦心准备的大礼啊。”
说着抬眼看向一直憨厚的老实人:“你说是吧?二牛!”
二牛闻言茫然的看着她:“你,你叫我啊?”
祝央没理会他,突然跟徐骁道:“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分到你手里的新人,虽说严重拉低平均值的也有吧,可出彩的好苗子却个顶个的不凡。”
又指着二牛:“这么厉害的角色,那都是大佬级别的种子选手啊。可惜就你们游戏这筛选条件,不能轻易交付信任,不然就你们这组,轮过几场过后,绝对成气候。”
徐骁看了看二牛,叹了口气:“是啊!可结果呢?咋就这么艰难。”
他这话说得掐头去尾,小世子和二牛听了却若有所思。
祝央话锋这才又回到二牛身上:“你也端的是出手果断,把握时机的时候毫不含糊,按理说这会儿应该韬光养晦,人越死越少,总会怀疑到你身上。”
“可你很清楚你的时间不多了。”祝央摸了摸小黄鸡的下巴,抬眼一笑:“毕竟老头,主妇,小偷儿的事迹败露,很容易就能联想到游戏对于玩家的筛选条件是什么。”
“进入这个游戏的所有人,都是身上背着人命的家伙。照这样算,你这会儿装得越老实,暴露之后给人的感觉越发寒。你知道一旦暴露,那些不经意的事在别人看来就有迹可循了,与其让我们不知道是么时候幡然醒悟,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二牛脸上仍是那憨实茫然的脸,见祝央好似在针对他,唯唯诺诺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我是杀过人,有年县令爷奉旨剿匪,来乡里征青壮,我拿过刀,可我没杀过好人呐。”
祝央啧了一声:“看看,这就没意思吧。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谈谈。”
“虽说立场不同,我是打从心底对你这人表示佩服的,真的。”
说着她从一旁的竹子下摘了一束花。
这种花叫扁竹花,鸢尾花的一种,一般生长在竹林下面,不是什么稀罕的花种,开起来到处都是,但不妨碍它漂亮。
白色偏粉紫的花瓣,清雅幽香,农村很常见,不过城市里倒是少。
祝央扬了扬手里那花:“光靠这朵小小的花,你就诱出一人心里的贪欲,借刀杀人倒是其次,关键是死了人大伙儿就一定会过来,这招请君入瓮用的妙啊。”
二牛闻言,一贯木讷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那眼睛褪去了憨实过头的茫然,变得尖锐狠戾,一瞬间一个典型的农民形象就颠覆了。
这会儿任谁看着他,都会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个经验老到的悍匪。
他紧紧的盯着祝央,眼神带着狠辣:“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祝央耸肩:“一开始。”
“不可能!”二牛像是对自己的伪装很自信,或许更确切的是不能容忍自己的一翻作为,居然只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耍猴的戏码。
祝央嗤笑:“你还挺自负?呵!不过你确实有自负的资本。”
“那小偷儿自诩聪明,以为自己手脚利落,收尾干净,尽在掌握中,殊不知他的一切行动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以说那家伙只是你手里一把刀而已,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在干什么,利用他贼不走空的个性,倒是被你指使得团团转。”
“陷阱,竹片,丝线,草药,你递什么他接什么,那家伙恐怕到死都认为自己随意看到什么东西就知道物以致用,估计还为这点得意呢。”
二牛闻言不说承认也不说否认,只道:“看你张牙舞爪的以为你就是个空有力气的蠢货,倒是小瞧你了。”
祝央却专戳他肺管子:“怎么?以为自己伪装多高明吗?你知不知道其实最早暴露的就是你?”
“那个荷包,呵!你说是地主家的女儿送的?可我摸着,倒是比人家小世子身上的衣服质地都好,这地主家里怕不是承包了全国的地吧?”
魏江离闻言不满的撇撇嘴:“这种地主家的女儿可看不上他。”
二牛脸色就不好看了,恨恨的看了眼小世子,一副看死人的表情。
魏江离也笑了:“你以前也是这么看你主子的?”
二牛没有再理他,倒是又看向祝央:“那现在这事呢,你怎么料到的?你又不是神仙。”
祝央道:“我当然不是掐指一算什么都知道,可我懂得利用科学技术啊。”
说着掏出手机,点开了录音播放,那录音已经被裁掉没用的部分,所以开头就是二牛的声音——
“哥!上午出去采到一种花,挺漂亮的,你拿去送给嫂子吧。待在这地方难免害怕,你多哄哄吧,缘分难得,可要好好珍惜啊。”
接着高管的声音传出来,听着有些敷衍:“行行,搁那儿吧,一会儿我送给她。”
高管和浓妆女本来就是炮/友关系,各取所需而已,哪儿耐烦花这心思?
不过东西都递手上了,转手送过去再说两句甜言蜜语换女人打情骂俏也来得。
于是高管便又调侃起二牛:“不愧是能把地主女儿勾到手的啊,一脸憨相的人倒是精明。”
二牛憨厚的声音笑道:“没,就是觉得再苦不能委屈女人。不过你要摘花的话可别乱跑,外边不太平。就这花旁边还有水缸那么大的大花,一口就把路过的野猪吞进去,看着挺吓人的,我得去告诉徐哥他们,要谁过去玩不小心被吞了咋办?就跟当初那鲶鱼似的。”
他一说鲶鱼,高管就立马联想到了那天浓妆女差点被鲶鱼活吞的画面,接着一连串的思路就被人给串好了。
可高管浑然不知,反倒以为是自己这边听者有心,还忙拉住二牛:“你可先别忙了吧,洗把脸再说,祝小姐爱干净,你这一身汗过去跟她说话肯定被埋汰。”
接下来的事大伙儿都知道了,这边洗完脸擦完身就像是忘了这回事一般,鉴于这人看着有些呆傻,自然对他的记性就不抱期望了。
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
祝央关掉录音,对他笑了笑:“我想你虽然已经对现代文明有了概念,但也不习惯使用这些东西吧?很方便的,下次试试?”
二牛的脸色铁青,断然不会料到自己输在一块小小的方片上,愤然的骂道:“奇淫巧技。”
徐骁却忙止住了祝央:“等等,你说什么对现代文明有了了解?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新玩家?”
祝央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一点也不啊!”不过对于祝央的结论他还是信任的,便对游戏破口大骂起来:“鬼游戏又玩人呢?”
饶是他作壁上观,其他事大概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点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祝央嗤笑:“小世子一个天潢贵胄,成天扒着我的手机玩连连看还这么新鲜呢,就他!从头到尾一点好奇都没有。”
“如果自觉身份卑微不敢凑过来惹人嫌还说得过去,可那音效动静都没引他侧目一次呢,可见是已经见过的。”
“这家伙将自己外表的优势利用到了极致,就连进入游戏都选择这么淳朴至极的装扮,身上一丝现代文明的痕迹也没有。依他的自负自然不可能是乐意扮猪,无非是胃口大,但现在的实力和胃口还不匹配罢了。”
“我曾经侧面打听过你至今的游戏场数,结合你拥有的道具推测一下你们游戏的平均奖励值,二到四次吧,绝不会超过五次,这就是他的通关次数。”
“这也是他敢一不做二不休对我们布下陷阱的原因,普通人断不可能对我们造成威胁,可玩家有底牌兜底,细心谋划的话,也不是不可一战。”
徐骁却在琢磨了,他自己什么时候被套话的,但信息太多了,想不起来,只能暗骂这丫头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