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宽大明亮,燃着熏香,软褥子铺地,小几上放有几本诗集和零散的字画。
崔钰坐定在软榻上,低头一扫,就看见几张宣纸散乱地铺在几面上。
看那字迹,潦草无比,似乎也不是李慎矜的。
崔钰抖了抖这写满狗爬字的纸,奇怪道:“这是什么?”
李慎矜正靠在车壁上,拿着一本诗集看着,闻言抬头扫了一眼,复垂下眸,道:“舅舅忽然想附庸风雅,描摹了几句诗词。”
崔钰细细辨认了上面的字,好笑道:“可是他的诗没有写全。”
李慎矜目光落在书扉上,也不抬头,翻了一页,道:“要不侍郎将这诗词给填了?”
这有什么难的?
崔钰拿起了一旁的笔,略略扫了一眼诗词,抬腕落墨。
中有千千结。
崔钰在它前面补上一句:心似双丝网。
磬折似秋霜。
前面落了一句:悦怿若九春
我寄人间雪白头。
前面缺了一句:君埋泉下泥销骨。
每一句诗写完,墨水便不够了,崔钰只得重沾一次,继续写。
等崔钰补完了诗词,马车正好也停在了伯府的门前,侍卫长在前面行礼道:“崔大人的宅邸已到。”
崔钰闻言,回头看了李慎矜一眼。
李慎矜此时也将诗词集放下,看了一眼她的字,笑道:“舅舅平日里若是向你多学学字画,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水平。”
虞禄是个武官,当然不强求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