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在一片晃荡中醒了过来。
入目是绉纱幔帐,纹绣绸面。乌首镶红宝石博山香炉散出浥浥炉香,窗边倚着象窑敞瓶,一枝芍药被剪了插在其中,清秀雅致。
崔钰睁眼,茫然了好一会,听到有说话声,微微侧头。
只见檀木嵌玉屏风后,八角烛台的火光拢在其间,将外头的人影也投射在屏风上。
只听一人道:“张院正方才为小伯爷切过脉,现今状况如何?”
崔钰一愣,她听出了这是太子李慎矜的声音。
接着被称为张院正的老医者道:“那刀法极险,幸而未伤及心脉,不过依小伯爷现在的伤势,还得脱衣包扎为好。”
他本想说小伯爷的脉搏不似男子一般的强稳,反而更像女子......
但转念一想,伯爷本身体弱,脉象如此,倒也勉强能说的过去。
“那好,”李慎矜推开了屏风,“你进来为他包扎。”
他转过屏风走近,抬目望去,正好和崔钰投来的目光对上了。
二人皆是一怔。
“醒了?”
李慎矜挑眉看去,却见崔钰小脸惨白,竟是比方才抱进来时更为煞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