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航冷笑,“乖孩子,你翅膀硬了,长本事了,会联合外人一起反我了!”
沈焰低下头。
当初是顾航把他从绑架犯手里救出来的。
虽然他目的不纯,可到底把他培养长大。
养育之恩大过天,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了,他也不愿这么做。
“我只要阿漓,”别的事他想不管了,但是有一件事,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选中我?”
“因为……你是唯一可以让这个小妖怪笑的人啊。”
顾航接近于变态的声音回荡在别墅里。
他在唤醒小妖女的记忆:“你应该还记得你九岁那年,带你去庙里的事情吧?”
那是季暖音死后的第二年。
有个和尚曾对江旭说,季暖音死前带着很重的怨气,死后这股怨气不散,需要做法事驱除,而法事现场,得最亲的人虔诚跪拜。
这个世界上与季暖音最亲近的人,只有江漓。
那是她第一次离开京城。
她被父亲带到了北港市的一座庙里。
法事从早上八点开始,持续五个小时。
年幼的女孩就这样挺直腰板跪在蒲团上。
在她面前的是需要仰起头才能望见全貌的金身佛祖像。
罚跪,江漓很熟悉。
母亲去世后的这段时间,只要父亲不高兴,她就会被带去地下室跪着。
没有蒲团,只有硬邦邦的水泥地面。
现在膝头还有个软的玩意垫着,挺好了。
只是耳边的念经声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就这样硬生生的跪了五个小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法事结束了。
她站起来,揉了揉膝盖,转头望去,那些和尚在收拾法事用具,江旭不在,根本没人管她。
女孩迈开腿,费劲儿的跨过了门槛。
跪得太久,双腿麻木了,她被绊了一跤,跌在地上。
正值夏日,衣着单薄,大雄宝殿外的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她手心,膝盖被擦破了皮,流了血。
疼吗?
当然。
她有感觉。
但是不像其他小孩儿那样哭鼻子。
因为她没有眼泪。
突然,一双白色的鞋子出现在眼前,有一道软乎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没事吧?”
女孩抬头。
一个漂亮的男孩站在眼前,他蹲下来,与她平视,一双温柔的瑞凤眼里有着关切:“我扶你起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