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盆里的水都快溢出来了。
霍震烨挑挑眉毛,又得再换一批花,怪不得白准说他不养活物,他连花都养不活。
“你今天在家都干什么了?”霍震烨放下点心,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搁在椅子上,很像刚下班回家的丈夫。
白准自然不会说他等了他一天,要是被他知道,这人还不得翻天?他挑挑选选,挑了个山楂丸子,把外面的糖粉给舔掉,慢慢腾腾说道:“我作了桩媒。”
霍震烨刚泡好了茶,刚喝一口,差点喷出来:“你干什么了?”
“作媒啊。”白准想了想,“得去做一身新长衫,韩珠的喜酒我总要吃一杯的。”
老气横秋,一付长辈口吻。
“你给韩珠作媒?”霍震烨抬起手腕,看看了时间,他才出门三个小时不到,白准就改行了?
怪不得堂屋里放着这么些礼品呢。
“那我也做一身,到时候咱们算不算长辈?”
“你也算长辈?”
霍震烨看他一眼,目光在他沾着零星糖粉的唇瓣上刮了一下,刮得白准抿抿嘴唇,没继续说下去。
霍震烨笑了,总算还有他怕的事儿。
他决定给白准留点面子:“阿秀呢?”怎么这么半天了,也没见阿秀。
“不知道。”白准闷声。
今天是阿秀留条出门,明天这些纸人是不是要背着他开大会了?想到这个,白准便不心头不爽,把云片糕撕成一片一片往嘴里送。
纸仆把阿秀留下的字条给霍震烨看,霍震烨一看就懂了,白准这是生气了,他拿袋云片糕,蹲在白准轮椅边,也一片一片撕下来。
他撕一片,白准吃一片,吃了两块糕,总算散了些闷气。
长巷中隐隐有铴锣声传来,霍震烨刚要玩笑,那声音就近了,除了敲锣还有众人齐声喊叫。
“给七爷赔罪!”
霍震烨一下立起,走到门边,打开大门看见十几个穿着一样制服的人,敲着锣抬着礼往白家门前来。
人人制服上都写着“一关”两个字。
队伍最后还捆了个人,一路摔摔打打拖行过来,拖到白家门边。
为首那个对霍震烨道:“我是红阳先生的徒弟,我师父特意让我来拜会七爷,给七爷赔罪。”
霍震烨目光一冷,这么多人声势浩大的捆了个人来,白准只怕不能再在馀庆里住下去了。
高大胖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七爷饶了我,我那天可什么也没干。”
白准在门里看了一眼,他最烦听人哭,这胖子哭得还这么丑:“赶紧滚。”
为首那人笑了:“七爷真是大人有大量。”说完对胖子道,“七爷饶你的命,你还不给七爷磕头。”
那胖子“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胖子磕完头,那人又拿出只盒子来:“这是我师父给七爷的礼,让您消消气。”
他没进门,就在门口打开盒盖儿,霍震烨就见那盒子里盛着一只断掌,鲜血淋漓,是刚刚斩下来的。
红阳这根本就不是来道歉,而是来示威的。
“曾矮子有眼不泰山,竟敢冒犯到七爷门上,这只手就是一关道的赔礼,还请七爷笑纳。”男人脸上带笑,出言试探白准,他好不容易召出那只断头鬼,还没摸进白家天井,就被收服了。
是那个来放火的,矮子的手。
霍震烨冷笑一声,他一下掏出枪来,一关道道众没想到霍震烨会突然发难,纷纷后退。
“呯呯呯”,霍震烨朝天开了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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