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戳破,“你仗着自己咖位大,导演他们不敢拦你。”
盛言闻挨着帐篷的出入口坐着,也不否认,“我刚看见节目组的道具车里有未拆封的厚实睡袋,估计会是明天的任务奖品,到时候我们再赢过来。你今晚先将就应对一下?”
时洲点头,又跑回了一开始那个话题,“你呢,今晚怎么办?”
“我不怕冷,况且……”盛言闻笑着将他望进眼里,忽地改了话题,“山里的星空很漂亮,看一会儿星星?”
时洲低笑,“小朋友才看星星,外面有点冷,我可不出去。”
盛言闻伸手解开斜顶上的一个小方块,通过透明塑料布正好能望见一方星空。
他得寸进尺般地往帐篷里移进了半个身位,是请求也是撩拨,“我们不出去,就躺在这里看星星。”
“……”
时洲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虽然已经习惯了和盛言闻同床而眠,但此情此景听见他的邀请后,盖着两层被子的身体热意拢聚。
他面上不显露,“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拿了自己的毛毯给我?这就是你的目的?”
“又开始小没良心了?我是怕你着凉。”盛言闻无奈提醒。
他没想过时洲会同意,“好了,不逗你了,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时洲看着他往外退的举动,妥协般地开口,“盛言闻,我不想看星星。”
“什么?”
“但我怕冷。”
说好了要在镜头前稳住关系,那和上期一样睡觉应该也没问题吧?
时洲暗忖了两秒,他避开和盛言闻视线交汇,挪出些许空间才躺了下来,“你、你进来睡吧,挤挤暖和。”
盛言闻意外发怔。
要是没记错,这是时洲‘失忆’后第一次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反倒主动邀请他一起同枕而眠?
盛言闻看着故意将脑袋埋在毛毯里的时洲,忍笑抓住时机,迅速利落地进帐躺下。
节目组准备的是单人帐篷,不过挤一挤勉强能容下两个人。
只是空间有限,没办法肆意翻身。
时洲假装闭眼等了一会儿,发现躺在边上的盛言闻完全没有要拉扯毛毯的意向。
“……”
说不怕冷,就真得连毯子都不需要了?深山里寒气重,万一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时洲在心底叹气。
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转身将毛毯分了盛言闻一半,“不是挺会照顾人的吗?怎么你到自己就无所谓了?”
“万一你要是冻出病,节目组不得提心吊胆?”
这话被他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尾音落地,伺机而动的盛言闻一把将他搂入自己的怀中,“我这不是等着时队长来照顾我?”
时洲一慌,“你干嘛?松开!”
“别乱动,这帐篷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稍有不慎就碰上四周的壁布……”
盛言闻偏头抵上时洲的耳朵,尽拿不着调的话刺激他,“小心外头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窝在这里做坏事。”
毕竟是真夫夫,没什么事不能做的。
时洲想象到了那种容易引起误解的画面,瞬间僵住身子,有些气急败坏,“盛言闻,你个没安好心的假绅士。”
在镜头面前温柔体贴又会照顾人,背地里老是搞这种有违人设的小动作!
“对,假绅士,真流/氓,上回骑马时你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盛言闻应得轻巧,还一一举出,“主动让我进棚睡觉的人是你,担心我感冒分毛毯的人是你,转身主动钻到我怀里的人也是你。”
他轻蹭着时洲的耳垂,“时队,你知不知道有粉丝说你是心机钓系?”
时洲呼吸一颤,“……胡说八道。”
盛言闻搂紧他不放,“洲洲,你今天有没有不开心?”
“啊?”
“我和邓少炀只是合作了电视剧的前同事,没有其他任何超越界限的事。你和南嘉找食物期间,我就和他彻底说清楚了,也让他改了在剧中的称呼,你别误会。”
时洲无意识地打量着他的喉结痣,“我没误会,你也不用特意和我解释。”
“怎么能不解释?我们这两人因为异国错过了太多次能当面交流的机会。”盛言闻微微低头,唇似有若无地蹭着时洲的发丝。
“现在既然能够重新生活在一起,任何容易引起误会的事我都要说清楚,这是我应该给你的保障。”
“……”
时洲说不出话。
盛言闻终于松了力道,“这样面对面能睡得着吗?还是你要转过睡?”
时洲感受到那隔着毛毯落在腰间的手臂重量,忽地没了翻身的心思。
他看似随意地往毛毯里缩了缩,实际上情不自禁地往盛言闻的怀里靠近了点,“盛言闻,我困了。”
盛言闻轻笑,“睡吧,我保证不闹你。”
时洲闭眼含糊,“你敢闹我试试?”
盛言闻无视了时洲这句没什么威慑力的话,上期节目里他还只能趁着对方熟睡了再揽入怀,今晚这样的接受度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盛言闻凝视着时洲颈后侧的胎记,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等等,再等等。
好不容易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他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欲毁了这一切。
盛言闻紧着呼吸声,摸索到帐篷角落里的照明灯一关,帐内重归夜色,只有顶斜面的透明遮板透着点星河微光。
盛言闻将怀中人圈近了些,“星星在天上,月亮在怀中。”
撩人中带着满足的低喃落在耳畔,时洲只能热着脸装睡,“别说话了,睡觉吧,晚安。”
“晚安,洲洲。”
贴着的胸膛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以及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无一不带着令人安稳的力量。
从穿越最初的真心抗拒,到确认参加节目的假意配合,再到现在的习惯接触,一切的一切都过渡得太顺利了。
时洲终于意识到一种可能性,呼吸轻缓而发烫——
怎么办?
他好像真的有点依赖上盛言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