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霜原来的室友这会儿回自己的家乡工作了，因此周霜无奈只能重新租了一个房子，比原先折算成一个人住的贵了一些，但好在这段时间不管是主业也好发展副业也好存了一些钱，再加上房子的采光比原先住的地方也好了不少，所以她也就承认了“贵有它贵的道理”。

樊振东敲周霜家门的时候周霜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开了门揉了揉眼睛才惊了一下竟然是樊振东。愣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想起来昨天他说他早上来找她这件事。

周霜看了一眼钟，九点，于是忍不住朝着樊振东笑了一下，“你怎么放假还起这么早啊？”

“想到今天能见你，我昨天都没睡着。”樊振东把门关上，随后看了一眼周霜，“不是。你这看都不看一眼就开门啊，万一不是我是什么坏人呢？睡迷糊了吧你。”

“还没睡醒。”这是周霜进卫生间之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樊振东打量了一下周霜家里的环境——确实如她所说比原先住的地方敞亮了不少，而且朝阳，光线好，客厅里都暖洋洋的。

周霜是个有强迫症的，连花瓶都要买成对的，故而当他看到桌上的两盆被养的很好的多肉和清一色的配套家具的时候忍不住笑了笑。

等周霜收拾完已经将近十点了，樊振东也不催她安安静静在客厅等着，周霜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手里正拿着周霜昨天刚看完的《文化苦旅》看得认真。

“好了？”樊振东听到声音把书重新放回茶几上，随后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钟，“走，带你吃午饭去，我刚问了王楚钦，有家店特别好吃我带你去。”

——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似乎是大多数情侣约会都会做的事情，但是周霜和樊振东好像是个例外。

吃饭，逛博物馆，逛海洋馆，去夜市。安排的满满当当——不过是被樊振东安排的，周霜是个出去玩很没有计划的人，完全凭着樊振东对她的了解安排着。

今天是工作日，故而出来玩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又或是没课出来玩的偶尔看见的几个大学生。对于周霜这种工作自由和樊振东这种鲜有假期的人来说算是挑了个好日子。

樊振东第一次觉得周霜像个小孩子，在他看到周霜走到水族馆的时候恨不得趴在玻璃上贴着看的样子。

“我第一次来这里。”樊振东双手插在口袋走到周霜旁边的时候听到她兴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后她转过脸来搂着樊振东左边的胳膊隐隐有些要蹦蹦跳跳的架势了，“以前只能在视频里看。”

“你喜欢以后就经常带你来啊。”樊振东忍不住笑笑，“我记得我第一次去看那个海豚也是，滑溜溜的，特别兴奋。”

樊振东知道，周霜其实不喜欢养在家里鱼缸里的鱼和深海里的鱼，用她的话说，“家里鱼缸的鱼能游的地方太小了，一点都不自由，但是深海里的鱼，我一看到它就想到之前看过的鲸鸣，就很害怕，所以我一直很想去海洋馆。”

这样的周霜有点可爱，樊振东这样想。

他见过无数个不同模样的周霜，刚刚素面朝天头发乱糟糟一点也没有舞台上光芒四射样子的周霜，又或是平日里温温柔柔总是爱笑的周霜，又或是他最难忘的周霜毕业大戏上聚光灯下好像在发光的周霜，都比不上现在这个，离他最近却又能正大光明的对她说“我好喜欢你”的周霜。

周霜趴在玻璃上看了多久樊振东就侧着脸看着周霜的侧脸看了多久，她看她面前的新鲜事物有多好奇，樊振东看他面前的心上人就有多温柔。

直到很久没听到樊振东的声音，周霜才疑惑地转过头，恰好就对上了樊振东带着笑意和温柔的眼睛——她不得不承认樊振东这些年成熟稳重了太多，虽然偶尔也还是能看到过去的影子，但是大多数时候他却比她以往认识他的时候来的更深思熟虑一些。

“你干嘛老看我。”周霜忍不住笑了起来，搂着他的胳膊指了指面前正好游到他们面前的小鱼，“看前面啊。”

“什么好看我看什么啊。”樊振东回应她。

“有些人现在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啊？”周霜瞪他一眼，耳朵却有些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最后用上了一句她经常说的来回复他，“说得好，以后不许说了。”

“大实话啊，怎么就油嘴滑舌了？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啊？”樊振东忍不住逗她。

“没有，不许说了，你的权利我收回了。”周霜抿了抿唇不理他的调侃，随后转过头继续看前面，也不管樊振东继续盯着她的侧脸以至于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行啊，本金收回去了那得留个利息吧？”樊振东想了想竟然还应了她的话，不过转而又加了一句，“利息都不给有点儿黑心了啊？”

“要什么利息？”周霜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转过头去笑着问他，但很快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利息是一个吻。

那天后来的情景她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她只记得唇上软软的触感，他同样害怕她被惊吓而刻意温柔贴紧的动作，她因为惊讶而睁大了眼睛所看到的他眼下星星点点的小雀斑，和他笑意盈盈的弯弯眉眼。

当你学会了“redamancy”以后要把它用在生活里——当你爱着某人时，某人也在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