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东回头又看了一眼，林高远在给周霜撑伞，一高一矮的很容易就会让周霜右半边身子打湿，但好在林高远是个细心的，把伞朝着周霜的右边歪着，自己左半边被雪淋了个半湿。两个人都把手插在口袋里也不看着对方，似乎也没有交流。看着两个人走了个拐角逐渐没了身影，樊振东突然觉得今天晚上比昨天晚上更冷了一些。

周雨看了一眼樊振东，看他什么都不想说却一副不太开心的表情，大概猜到他和周霜大约是吵架了，也不再追问下去，“人都没影了，别看了，走吧。”

林高远最终还是带周霜去吃了火锅。想着能蹭一顿林高远的饭不容易，周霜想了半天吃什么，结果两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在五楼晃了两圈什么也没决定下来，于是挑了一家离自己最近的走了进去。

“刚刚那家新开的你怎么不去？你不是说那个味道还可以吗？”刚刚路过一家店，名字听上去挺高大上的，但是林高远只说他去过味道还可以，但却没有进去。

“樊振东说你海鲜过敏。”林高远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在旁边，状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那家吃海鲜的。”

“哦。”周霜小声回了一句，低着头不说话。她不说话林高远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看着她，看得她都有些头皮发麻了才忍不住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你看我干嘛？”

林高远双手撑在后头对着周霜笑了一下，“你坐我对面我不看你我看墙吗？”

“你跟樊振东怎么了？”这里也没他们认识的人，林高远直接问她。

“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周霜脸有些发烫，一想到自己之前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就给樊振东发了那么长一段话，悔的肠子都有点儿青了，“当时什么也没想就给他发了，可能当时牛奶喝多了醉奶吧。”

“你还挺幽默的。”林高远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传到周霜耳朵里扎的她太阳穴都有点儿乱跳的感觉，咬了咬牙生闷气也不敢抬头看他。也没等她反应，林高远紧接着问她，“后来呢？樊振东怎么说的？”

“他跟我说对不起。没了。我没回他。”周霜一五一十地告诉林高远。

“小胖儿那个......额，就是那谁，”林高远抓了抓自己的侧脸，一时半会儿也觉得有些棘手了起来，看了周霜一眼确认了她明白自己说的人是谁之后才继续往下说，“前两天好像有人说她谈恋爱了，小胖也好久没消息了。”

哦，双向失恋。不愧是青梅竹马，还挺有默契。周霜自嘲了一句。

心平气和地吃完一顿，中间林高远又说了些别的话题让周霜不再想这件事，故而这一顿吃得倒也算开心。

快结账的时候突然有个女孩子跑到了他们面前想问林高远要签名，周霜愣了愣对上了女孩子小心翼翼看着她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林高远看到了对方同样惊讶的神情，忍不住低着头喊了他一声，“走吧，哥。”

这声“哥”字被她刻意放大，林高远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签完名之后点了点头和女孩子道歉，拉着周霜结了账之后走得飞快。

林高远替周霜打了辆车，等车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两个人站在路边挨着风冻得瑟瑟发抖，偏偏还都是不爱穿秋裤的，在原地打转跺脚动作倒是统一。

“过去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如果小胖真想通了他会知道怎么做的。”林高远站在风口替周霜挡着风，转过身子面对着她和她说，“我回去也跟他聊聊，你不要太去想这件事，越想越把自己拽进去出不来。你们找个机会把话说开了，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还得看你们自己。毕竟认识十几年了，有些事情不是说断就断的。”

“他刚刚给我发了微信，说你路痴让我一定给你送到车上再走。”林高远吸了吸鼻子看着周霜，“小胖还是挺关心你的。”

周霜垂着眼帘双手插在口袋里低下头不说话，只能听到林高远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叮嘱着。

坐上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开了空调，周霜这才觉得暖和了起来愿意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也就看到了刚刚震动了几下的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樊振东：到学校了吗？

樊振东：路上地滑，天黑走路小心点。

周霜往上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天前最顶头的那一句“对不起霜霜......”和她秒回的那句“没关系”，再然后就是他发了一句“我们还能做朋友吗”，她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