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睛里,忽然放出无数光彩,嘴角神经似的抽动着,一字一字迸出半句话来:“不是独孤一鹤,是,是……”
他的身体忽然像被重重打了一鞭子一样,猛然弹跳了一下,但在下一刻,却浑身一软,重重地落在地上,眼里再没有一点神采。
他已经死了。
叶孤星沾着血水的手指,轻轻捻断丝线,有些喟叹似着道:“这是第一次,我要救的人死在我眼前。”
花满楼与陆小凤看向他。
叶孤星缓缓道:“可是,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陆小凤的眼睛,在这一刻有些冰冷,他缓缓松开手,将萧秋雨放在地上,走出这一间酒楼,走到了门外。
那里三五成群的人们,正往远处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也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妇孺,慌慌张张往一边的巷子里跑去。
陆小凤足尖一点,犹如大鹏腾飞,遥遥而上,轻轻落在楼顶上。
他的目光掠过那青石板铺成的长街,顺着那一溜儿鲜血,看向西面,只看到一辆马车忽然往街边的铺面里闯了过去。
陆小凤的目光一凝,脚不沾地,如同一片轻云,从这里掠过半条街,落在那店铺中。
在一片惊呼中,赶车的人从上面栽倒下来,嘴角冒出黑紫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衣襟上,缓缓流到了前面同样倒下的马匹身上。
那马极健壮,这时候却连马蹄子也不能动弹一分,只咕噜噜喷出浓浓的白沫子。而白沫子旁边,跌坐着三四个人,各个哀嚎着,显然被撞得不轻。
陆小凤沉沉吐出一口气,一步走到马车边,伸出手掀起了车门,却见车厢的座位上,赫然摆着一副寒光闪闪的银勾。
而那银勾上悬着一条吊丧用的白皤,鲜血淋漓写出四个字:“多管闲事!”
白皤银勾,在日光下鲜亮无比。
花满楼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忽然叹了一声:“他们为什么要杀萧秋雨?”
“或许他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陆小凤道。
叶孤星道:“我只看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蹊跷!”
陆小凤摸着那银勾,忽然道:“我们现在就去找西门吹雪,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花满楼问道。
叶孤星也有些好奇,看向陆小凤。
陆小凤抬起头:“他要是不肯出手,我就放火烧了他的万梅山庄!”
叶孤星忽然笑了。
他的笑意,在四月的万梅山庄前,缓缓收敛。
因为陆小凤停住了脚步,忽然说出了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跟西门吹雪认识。”
叶孤星沉默了片刻:“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白。我在剑道上的修行,本就寻常。”
“但你的剑术,依旧位列天下第一流。”陆小凤道:“何况,还有你的兄长叶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