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心点点头,非常感激道:“谢谢,麻烦你了。”
“你应该知道李思源和你先生的关系吧?”
“知道。”柳文心表情苦涩,“最近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你对他似乎很欣赏?”
“我似乎确实应该去恨他才对,可我见过他,和他聊过天,了解他了之后,就怎么也恨不起来了。他也只是个被蒙蔽的可怜人,我该责怪的并不是他。
不仅如此,我还非常地欣赏他。他是个真正有才华的人,品质更是如同他的才华一样出众。他和我一样,都是个傻子,其他人可能会嘲笑我们,我们彼此才知道那种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迷失感,才能理解对方的不易和苦楚。”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我能说早就有苗头吗?”柳文心苦笑,“只不过太过于信任,不愿意将对方看作是恶人。才将各种怀疑用自己的理解去解释那些不合理的一切,自我欺骗是自己太过多思,甚至为了那些思绪感到万分愧疚。”
“可身上的疾病无法让我再自欺欺人,让我不得不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当我以为只是男人的劣根性时,等掀开真相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遇上什么样可怕的人。”
柳文心查到自己感染了脏病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一向洁身自好,甚至极少外出,一心一意做方秋水的贤内助。
方秋水是个大男子主义很强的人,有很多时候他们的观点其实都是不一致的,很多时候违背了柳文心的意愿。
比如柳文心相比较做一个贤惠的夫人,其实更想在外面工作。
她的成绩一直很优秀,也曾写过文章发表过。
可方秋水并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哪怕明明一开始方秋水追求她的时候,并不是这类的说辞。
但是她当时完全被迷惑住了,一直在迎合方秋水,一点点地将自己改变了。
她那时候认为,能够成就丈夫,自己也同样获得荣誉。
如今清醒过来,觉得这个言论是这么的可笑,她甚至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卑微和谨慎?她的家世她学识明明足够让她感到自信,为什么却总觉得自己很是无用,跟方秋水在一起完全是高攀。
明明从前她很是高傲,方秋水追求她的时候,极为地体贴和谦让着她,认为她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
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全都变了?
为什么明明善于辩论的她,语言变得苍白无力。很多知识她明明非常清楚地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方秋水说错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想过反驳,甚至点头赞同,甚至认为那是看问题的新角度,自己的思想太过僵硬?
其实她很早就意识到了很多的不对劲,她和方秋水在聊文学的时候,明显感受到她的丈夫表现得跟作品呈现的思想是不同的。
尤其稍微深入,方秋水就明显招架不住,最后反倒以她是个女人,见识浅薄难以了解高深的知识和草率打发了。
可她最后又习惯性地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明明临近真相大门只有一步,又给缩了回来。
直到她发现她感染上了这样的疾病,而这种疾病只可能是丈夫带来的时候,柳文心这才清醒了过来。
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其实跟他所想要表现的完全不同。
柳文心一开始还在为他开解,直到派了私家侦探调查出真相,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在自欺欺人。
她一直都感受到两人在夫妻生活中,对方非常的勉强,只是作为一个被封建礼教束缚的女人,完全不敢因此有什么要求,否则会被冠以淫--荡的罪名。
她甚至认为方秋水是个不沉迷于肉--体--欲--望,更愿意将精力放在更伟大事业上的人。
原来,方秋水其实并不喜欢女人,他迎娶她有世俗的压力,有想要传宗接代的想法,有垂涎她的家世,唯独没有爱意。
柳文心联系到李思源之后,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那个男人满嘴谎言,连她最欣赏的才华都是偷盗而来的,就如同她之前的很多观点创意甚至一些文字片段一样,都是被那个无耻的男人‘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