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几乎不曾哭过的福星,都鼻子一酸,站在废墟上,望着吃奶的婴儿,捂嘴落泪。
几个死士,红着眼眶,立在那,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有些回不过神。
领他们来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跌跌撞撞奔向那妇人。
“娘,娘你快起来啊,有人来救你和弟弟了,娘,娘你起来啊,你起来啊,你看看我啊,娘,我是阿花啊,娘……”
小姑娘哭的泣不成声,撕心裂肺。
她突然的哭声惊动了正在吃奶的婴儿,婴儿睁着乌漆漆的眼睛看看姐姐,躺在母亲胸前,望着姐姐咯咯咯的笑。
肉呼呼的小手,试图想去摸他姐姐的脸。
小姑娘如同被抽干了精气一般,瘫在石头上,“娘,娘你不要我了吗?你看看弟弟啊!”
说着,她将小婴儿从母亲怀里抱出。
“你就知道笑,你知不知道,娘没了。”
被姐姐抱出母亲的怀抱,不能吃奶了,小婴儿嘴巴一撇,哇的哭出来。
一边哭,一边蹬腿,奋力反抗姐姐的怀抱。
小女孩抱着弟弟,只有五六岁的她,站起身来,一面摇晃着哄弟弟,一面哭着看她的母亲。
忽的,转头望向苏清,落泪的眼睛直直看着苏清,“我娘,是不是睡着了?不是死了,对吗?”
苏清红着眼,捏着拳,无言回答。
走上前,将那小女孩揽在怀里。
“我让大夫给她看看。”
说着,两名死士将那妇人从废墟抬出。
小姑娘抱着弟弟,另外一名死士抱着小姑娘,一行人朝帐篷那边走去。
他们一走,福星哽咽着立在苏清身边,“主子,太可怜了,她都死了,都还在给孩子喂乃。”
苏清吸了口气,沉重的叹不出来。
瞥了一眼方才废墟旁,石头上刺目的血迹,苏清哑着嗓子道“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救人固然要紧,可若当真被人投了疫毒。
救活的人也终究活不了。
谁这样丧心病狂,天灾已经够残忍,剥夺了一个又一个生命,摧残了一个又一个家庭。
可再惨烈的天灾,也不及万分之一的凶恶。
留在幸存者那边盘问的死士来回禀,没有任何可用消息。
为了不引起民众惶恐,苏清他们并未告诉老百姓会有疫毒的事。
旁敲侧击问不出来,只能平阳军在湘北城严防死守,监控一切可疑人员。
军医则对附近的水源进行检测。
苏清带着福星,在废墟处巡查。
行至一处尚未完全坍塌的二层建筑前,苏清顿足。
建筑的废墟通道已经被将士们挖通。
七八个将士冲进去救人,余下的,留在外面接应。
苏清仰头扫了一眼残破不堪的二层楼,朝身侧平阳军道“这里,什么情况?”
在外面接应的一个士兵便道“将军,这里好像是个学堂,二层楼上,有学生和先生被困,起码有十几个活着的。”
苏清点了下头,目光凝重,仰头看二层。
心头,压着厚厚的担心。
不过转眼,一个平阳军抱着个孩子从里面钻出来。
泥土压在他的头上,全身上下灰头灰脸的,血和汗水混着泥,糊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