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儿看到他邋遢落魄的样子,心里真是刀子割一样的疼。
她看的过他意气风发挥臂镇山河,也忍得下他三妻四妾流连花丛,却唯独看不下去他吃苦受罪。
比她自己受罪都难受。
心头宛若堵着带刺的棉花,又涨又疼。
深吸了口气,镇国公夫人闭着眼,哑着嗓子道:“我先去白纸坊桥,一会你跟着车夫回去传话,天黑前大家都搬过来。”
婢女想要问问为什么,眼看她累极了的样子,忍了忍,没开口。
只是愤愤不平道:“国公爷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舅舅,纵是犯了国法,也有大理寺呢,直接关到刑部算怎么回事,分明就是九王妃和九殿下从中作梗。”
镇国公夫人的羽睫,略颤了一下,缩在衣袖里的手,死死的攥成拳头。
倏忽,拳头松开,羽睫依旧垂着,墨瞳半阖,没有开口。
婢女愤愤一句,没有引来主子的回应,便也只得悻悻作罢,心头将苏清诅咒了几百遍。
马车停在白纸坊桥处一座四进四出的宅子前,镇国公夫人下车。
宅子虽不住人,却也常年有看门打扫的人守着。
进了宅子,镇国公夫人直奔书房。
镇国公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她搬到这里来的。
在京都,除了镇国公府,他们还有两处宅院,一处这里,一处之前住着的榆树胡同。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宅屋大小以及内里配置,榆树胡同都比白纸坊这里好不止一个档次。
可她知道,镇国公有时候会来白纸坊这宅子坐一坐。
十六年前,还在这里见过云王爷。
第三百五十章 区别
书房里。
因着长久不曾有人来,布着一层厚厚的灰,一脚踩在地上,阳光落下,一个尘埃的脚印分外明显。
镇国公夫人四下环顾,除了她的脚印,再无其他,心头松下一口气,直奔书房最里面的那堵墙,墙角放着一个巨大的花瓶。
伸手到花瓶里,顷刻,对面的墙壁便挪开一道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密道打开的一瞬,镇国公夫人一颗心狠狠缩了一下,闪身进去。
不管镇国公有多少女人,这里的秘密,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镇国公说,让她在家里安心等着,等着他出来。
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便是有必定能出来的筹码。
让她搬家来这里,也就是让她来这里寻那筹码。
筹码……
到底是什么……
脑中思绪翻滚,镇国公夫人飞快的翻阅着那些被镇国公藏匿在书房里的信件和文函。
有些是与北燕三皇子来往的信件。
镇国公犯下的罪,是冒充山匪,抢劫北燕使团,并以此构害皇子和王妃,这样的罪名,北燕三皇子自然是不能帮忙说情的。
不是北燕三皇子,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