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考什么的,都不重要。”

陈修点头,表示体谅,刚想再说点什么,谁知西边人群中传来几声尖叫,杂乱喧嚣,混杂着惨叫,陈修笑一声,道来了,已经由学校按捺不住先闹起来抢分了,谁知后续夜空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快速而危险:

“啊啊啊啊啊啊——!”

“丧尸啊!”

“救命啊我的手——!”

“救救我嗷嗷嗷嗷杀人啦!!!”

陈修:“……”

陈修神色一凛,猛站起来,拔刀踢了颜峻一脚,冷喝道:

“行了!悲春伤秋考完再说!”

“出事儿了!去把低年级都喊在一起!”

此时,月光朗照的原野上一片惨叫,传染病般播散开来。

人群的影子在月光中扭曲挣扎着,黑红色的活尸从孤山前宽广的地缝中源源不绝的发出来,它们手脚并用,面孔撕裂、裸/露出面骨薄脆的内里,涂抹着死血,沐浴着地缝外清澈的月光,开始疯狂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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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河游荡的感觉并不好受。

明越一路上被湍急的河水推推挤挤,好几次差点呛死过去,关键是这河水阴气真是厚重,脑袋冒出水面一次,吸一口空气,全是阴气,真是活着也能鳖晕过去。

倒流河溜溜达达,从深渊谷底,一路穿山过草,见山打洞,见缝就钻,一路上带着明越连滚带爬,跟条灰泥鳅似的,噗噗噗地从地底一步步靠近地上。

渐渐地,将脑袋钻出水面,能看见星空越来越近——不是幻觉,是真实的阳间星空。

饶是河水冰冷刺骨,明越打哆嗦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知道。

冒险在群魂环绕的轮回池旁,跳进倒流河是一个多么冒险的举动。

毕竟,如李鹤荪所说,现在的酆都只有一条河。

它叫忘川。

明越知道。

然而,李鹤荪说的那条忘川是景区河,清澈见底。

明越心知肚明,自己看到的这条脏河和干净二字一个字都沾不上。

地府水鬼从水中来。

地府长河只有一条。

这条河就是忘川。

没人知道忘川有多少公里长,想来地狱位面也不会像凡间这么庸俗,统计数据非要计较个最长最大最高。

明越只知道,如李鹤荪所说,酆都唯一的一条河经北区东区,过中央三个公休区。

她在赌。

赌这条诡异的倒流河是忘川,而忘川要去朝圣北阴帝庙,一定经过中央区。

河水彼此簇拥着寸寸上升,月亮越来越近,深蓝色的天空目之可见放大。

哗啦啦。

这条亘古罕见的倒流河,浪花朵朵朝天飞,演绎着地底的风光承接地表的月亮,打湿土地,明越擦擦脸上的水,不知为何,心中翻涌的都是回忆,层层叠叠如棉絮蒙住眼睛。

忘川之水,回溯记忆。

地缝顶端近在咫尺。

锵一声。

她将四叉戟牢牢凿进潮湿的土壁中,顶端拴上绳子,随后利索跳上钢叉柄,双手牢牢把住了深渊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