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瑶又坚持了几番,见萧长宁不同意,只得放弃,起身道:“那臣先回去了。虽然受伤不能前去杀敌,但府内的公文还是要处理的。”
“去罢。”萧长宁笼着袖子笑眯眯道,意有所指道,“要对温指挥使温柔些呀。”
闻言,正起身的越瑶一个趔趄。
萧长宁又拖长语调吟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哎呀呀,好一段良缘佳话呀!”
气得越瑶在她腰间挠了几把痒痒,这才神清气爽地离去。
越瑶这活宝一走,洗碧宫又一下安静了下来,像是一汪波澜不惊的水,倒映着萧长宁的孤寂。
奇怪,以前独自在洗碧宫生活了六年,也不曾体会过孤独是何滋味,现今不过与沈玹分离数日,便尝尽了离别心酸。
午后的阳光正盛,有暮春的颓靡之气,萧长宁叹了一声,起身拿起了那两罐青金石黛蓝颜料。
熟稔地铺纸研墨,画万丈山河,一笔笔画出远山起伏的轮廓,浅墨晕开宛转的河流,黛蓝的墨润了水,一层层晕染在山峦之上,极致的蓝和黯淡的青交相辉映,一幅旖旎明丽的山河图跃然纸上。
为了使颜色更富有层次,需要在一层颜料干了之后再染下一层,如此反复十余次,方能绘成一幅。萧长宁趴在案几上等墨干,趴着趴着便犯起困来。
自从有了身孕后,她便总是容易体乏嗜睡,每日午后总要小睡一番养精神的。她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回到内间,命阿朱一个时辰后叫醒她喝药膳,这才脱了鞋袜上榻,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