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鲜血汩汩淌出,在霍骘的尸体旁汇成一汪血泊,被夜色浸润成深沉的深紫色。
一时间,四周静得可闻落针。
梁太后捂着脱臼的手臂,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脸上溅着她姘夫的鲜血,赤红着眼一字一句厉声道:“霍骘劫持哀家,已被哀家就地……正法!沈玹,还不将哀家扶回去,将这逆贼……碎尸、万段!”
她面目可怖,宛如恶鬼,可言辞间未有一丝悲伤,好像她满手满身沾上的只是普通的鸡血鸭血。
好一个断腕求生!沈玹握紧了刀柄,缓缓拧眉,眸中阴鸷无比。
清理后事花了不少时辰,等到沈玹向皇帝汇报完今夜变故,将一切安排妥当时,已是临近子时。
回府的马车上,萧长宁心绪复杂,问道:“太后真把霍骘杀了?”
沈玹按膝而坐,凌厉的眉眼中如凝结着冰霜,鬓角垂缨随着马车轻轻摇晃,道:“按原计划,只要抓住霍骘,让他供出太后是主谋,一切都会结束。现在太后一口咬定自己是受霍骘挟持,死无对证,此事就棘手多了,不好明着处理。”
萧长宁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霍骘铁血朝堂十余年,竟然死在了那样一个狠毒妇人手里,成了她玩弄权术的牺牲品。
萧长宁哼了一声,“真是应了一句话,祸害遗千年。”
“别担心,太后自有皇上处置,毕竟,你那个心机深沉的弟弟也不是好对付之人。”说着,沈玹笑了声,眉眼间的戾气消散了不少,单手揽住萧长宁的腰,在她耳畔低沉道,“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