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落座品茶。
梁太后一向薄情冷面,今日却难得慈眉善目,主动问起萧长宁的近况,“长宁此番嫁去东厂,诸事可顺?”
萧长宁蹙起秀气的眉头,将嘴一瘪,苦叹一声道:“太后娘娘既将我舍去东厂,便知我不死已是万幸,又何来顺利一说?”
梁太后也不恼,只眯了眯细长的、带有皱纹的眼,笑道:“你此番回宫归宁,宁可来哀家这儿也不愿回东厂,想必是沈玹苛待你了。”
萧长宁垂着头不说话,手指抠着袖边,睫毛上一颗泪珠将落未落,泫然欲泣。
太后一见她这副委屈柔弱的模样,便知她在沈玹那处受了不少苦。她心下飞速计较,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倚在案几旁,若有所思地滚动着手中的念珠,问道,“长宁,你当真想离开东厂这个虎狼之地?”
这句话果然来了!
萧长宁心中明镜似的,知道太后这是在试探自己。
“那时自然!东厂群狼环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阴毒阉人,我一个弱女子在那种是非之地能活过几日?”
萧长宁哽了哽,说到伤心处经不住泪落如雨,抽噎着说:“何况,本宫在沈玹眼中,不过是太后您指派过去的奸细罢了,指不定哪天就将我杀了泄愤……若是我母妃还活着,我万不会沦落至此。”
“群狼环伺。”梁太后咀嚼着她的话,忽的敛了笑意,坐直身子,细长冷漠的眉眼直视萧长宁,“若想不被野狼咬断喉管,便只有一个法子。”
萧长宁吸了吸鼻子:“什么法子?”
梁太后艳丽的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先发制人,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