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娇即使不看也注意到风行止的眼神,她装作不知道,对裴幻烟说道,此次前来是有生意找你做。”
先去沐浴更衣换身衣裳再详谈吧。姓元的在这两天内不会攻打天也城,他们还没有想到破城楼的计策。”裴幻烟低声说道,她低头饮了口茶,抬眼凝望着拓跋娇。这一年多来,娇儿变了许多。仍记得当初她闯入天冥禁地时的模样,还是一个轻狂、少不更事的孩子。累了,便躺在铁笼中呼呼大睡,也不管是否身陷险境。那时的娇儿憨憨的带着孩子的稚气,又带着一股少年的张扬,可爱得让人像疼惜和保护,想让人搂在怀里,不忍伤害。时隔多日,再见面这孩子的身上竟添了几许沧桑,身上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黯淡之气。仍是那般的不正经,仍是那般的不可一世,却没了往日的张扬和嚣张,那双原本明亮透彻的眼眸里也添了一道黯然的伤。
裴幻烟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堵着般难受,喉间哽住,鼻子和眼眶都有些酸酸的,连端在手里的上好乌龙茶也咽不下去。她放下茶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拓跋娇的身边,走吧,我带你去更衣。”扭头吩咐旁边的一位婢女,好生照料这位公子。”
拓跋娇抬起头,含笑瞅向裴幻烟,姥姥给了你啥好处?”脸上含笑,眼眸却利得像刀子一般,仿佛要把裴幻烟看穿。虽说她们是表姐妹,可是从小没走到一块,也没啥jiāo情,裴幻烟也用不着对她这么好吧?她穿脏衣服或gān净衣服也不用裴幻烟打理吧?正常情况下,该是裴幻烟尽尽地方之宜,请她吃顿饭,然后两人速速谈完事情就送客了事啊!可现在裴幻烟似乎做的有点多了吧?连她更衣这种小事也照料到了,莫非虎姑婆对她有什么吩咐?要知道裴幻烟虽是老妖婆的孙女儿,可一没有在她的身边长大,二是已经改名换姓送人了的,严格地说还可以不算成她们这一家人了的,凭什么裴幻烟就得听虎姑婆的话对她好?挑挑眉,不会是老太婆真把云海琼天送给了裴幻烟,然后裴幻烟这个当家主子照顾她这个前任少主子?拓跋娇越想越不对劲,看向裴幻烟的眼神也就越来越厉,笑容也就越来越冷。
裴幻烟瞧见拓跋娇的神情,只觉得心里一痛。一年多前的人拓跋娇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的笑是轻狂的,是暖人的,一种让人从心底深处感觉到的暖和,就像那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无害。一年后的笑,却如刀子一般的利,像一只受伤的野shou的利爪,在刺探着靠近她的每一个人。
裴姑娘?请!”拓跋娇低声说了句,转身朝小阁楼上走去。
风行止望着拓跋娇,眼神也沉得格外的的幽深。初见拓跋娇还没有感觉到她的变化,从刚才她的裴幻烟的对视中他感觉到了。如今的拓跋娇只怕不是往日的那个张牙舞爪凌利叫嚣的小丫头了。|奇_书-_-网|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哗”地一声,桌子被压碎了。
一屋子的人蓦地全部回头望着他。
风行止浮起一抹笑意,打了个哈哈,妹妹啊,你这桌子也太容易坏了吧?赶紧的,换一张来。”
拓跋娇狐狸地瞅了瞅风行止,再看看裴幻烟,红木桌子也不禁事?他风行止要是使上三层功力,就算是铁桌子也得被他压坏了。这两兄妹有点不对劲!拓跋娇再瞅了瞅风行止,又再看看裴幻烟,提高了警戒。可别不知不觉被人卖了才好!
拓跋娇跟着丫环来到一间香闺里沐浴更衣,她发现这间香闺里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似乎是裴幻烟身上的那种,而屋子里的摆设无一不显示出此地有人长居。她问旁边替她沐浴的婢女,这是你家主子的香闺?”
是!”那人没好气地应了声,显然对拓跋娇到这地方来沐浴更衣也很不满意。
拓跋娇有点纳闷了,裴幻烟gān嘛让自己用她的闺房?
待段子奕和拓跋娇都走了,裴幻烟才又回到上坐上坐下,且令人换了张桌子。她垂下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许久,才发出幽然的一声长叹。
风行止也发出一声长叹,然后说,娇儿变了。”
嗯。”裴幻烟应了声,抬起头望向风行止。
以前的她对任何人都不设防,眉宇间充满了阳光,明媚且张扬,就像……嗯,就像在上那饱满的太阳。那时候的她骄傲得像是把世上的一切都踩在脚下,嗯,又像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风行止说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看到那样的她都觉得快乐,不自觉地感染到她身上的快乐,还有……无畏。”
拓跋娇即使不看也注意到风行止的眼神,她装作不知道,对裴幻烟说道,此次前来是有生意找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