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卿轻声道：“太师父身子一向硬朗，劳戚儿挂心了。”

“是啊，若不硬朗，如何做出那般丧心病狂的事呢。”说到这儿，戚青锋y冷一笑，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表面上慈眉善目，背地里却做着比牲口还不如的事。那么多年过去，在你心里，我跟义父对你来说，恐怕只是一枚算比较有用的棋子吧。”

这一番话并未让顾盼卿多生气，他只是淡笑道：“戚儿何出此言？太师父待你从来都是真心的。”

戚青锋抬起手对向顾盼卿，道：“免了，你的真心还是给别人吧，我受不起。”

后卿看了看顾盼卿，再看了看戚青锋，脸色一点点黑了下去。“你是清幽道长顾盼卿？”这话他自是问顾盼卿的。

顾盼卿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后卿立刻将目光扫向了顾盼卿身边的王怜花。“那么，他又是谁？”

这回，不用顾盼卿说话，王怜花就将面上覆着的面具拿了下来。拿下面具的他没去看后卿一眼，径直朝坐在平石上的戚青锋走了过去，来到透明的结界前，他将手用力抵上结界，当手穿过结界的瞬间，王怜花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人跟着迈入结界，来到了戚青锋的面前。

结界不排斥王怜花，这让顾盼卿和后卿都很吃惊。别说他们了，在外打成一团的两方人马都很震惊。尤其是修真界的小辈们，当他们看到面具下那张熟悉的面容的瞬间，内心陡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背叛感。

当然，这些人中要撇开叶欣和提前打好预防针的金暄和朱允貅。此前，叶欣一直藏在他们之中，直到冲入幽涧正式开打，她才让自己bào露在自己人面前。站在红色屏障外，叶欣手里的巨阙一次又一次的砍击着坚固如磐石的屏障。

王怜花来到戚青锋面前，伸手抚着她的长发，问道：“还好吗？”

一把抓住王怜花抚着她长发的手，戚青锋将它拿下，道：“王怜花，你知不知道一旦我体内的蚩尤一魂被拉出，我就不再是我了。”

被抓在戚青锋手心里的手微微抖了抖，王怜花看着她，眼睛亮得出奇，却是一语不发。

“还记得吗？我问过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没在乎他愿不愿意回答她，只是自顾自地问了下去。

这回，王怜花开口了。“记得，我说我想要你。”

“然后呢？”

王怜花没回答她，而是反问道：“戚青锋，你爱我吗？”他一开始只是纯粹想报复戚青锋，报复她对自己的视而不见和想要看到像她这样高傲的人如何被他踩在脚底下受到屈ru的表情。

戚青锋道：“你呢？王怜花，你可曾爱过我？”

王怜花抿唇不语，一张脸微微冷了下来。

戚青锋轻笑道：“王怜花，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你是一个喜欢看别人痛苦的人。在我之前，你想毁的人本是沈làng吧，因为那时候你认识了朱七七，从朱七七的口中，你知道了很多关于沈làng的事。也是这个原因，让你越发想与沈làng见上一面，甚至谋划了一系列的事件，为的就是跟沈làng斗智斗勇。只不过……我的出现使你转移了目标。”一字一句，句句令人心惊。“前不久，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幼年时，我在归林镇上遇上过一个小女孩，说是小女孩也不对，毕竟是我错将他看成了女孩儿。当时那一脚让你记了很久吧，王怜花。”说着，她那只还握着王怜花的手微微收了收。

王怜花怔怔看着她，半晌，他忽然笑了起来。“果然很聪明呢，青锋。”握在他手上的力道有点紧，可王怜花却毫无反应地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当年那个孩子，那个给我一脚的孩子。戚青锋，在你离开之后我就找过你。我派人翻遍了整个归林镇，甚至还因为寻不到你，泄愤般的杀了好几户人家。”他的语调平稳，声音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戚青锋松开手，淡淡道：“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我当年给你的一脚吧。能有一天将我踩在脚底下，甚至看到我因此而露出痛苦的神色，才是你最想要的吧。”

王怜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顿了一小会儿，慢慢地点下了头。

伸出手一把揪住戚青锋的衣领，手一个用力，将她从平石上拉起来，王怜花凑近她道：“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继续下去？明明早就可以抽身了。”

“太师父，多年不见，可安好？”戚青锋的视线扫过来，语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