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勇好奇,伸手接过碗里留下的那点酒酿都倒进了嘴里,咂咂嘴问,“怎么省啊?”

方一勺伸手,从脖子上拿下一条红绳来,上头挂着一个银质的小铃铛,递给了沈勇。

“这什么?”沈勇接过来看了看,皱皱鼻子,道,“烂银子做的怎么挂在脖子上啊?别人都拿来做脚蹬子的,一会儿我给你买个金的戴。”

“真的呀?”方一勺凑过去笑眯眯问。

“那是。”沈勇道,“我沈勇的媳妇儿怎么能戴银的东西?”

方一勺笑了,道,“这个虽然是烂银子,可是我爹亲手做给我娘的。”

“哦?”沈勇看了看,道,“你爹手挺巧啊。”

“嗯。”方一勺得意,“那是。”

“不过怎么送个烂银的啊?”沈勇不解,问,“要送就送个金的么!你爹也是不靠谱。”

“本来,我爹是给我娘买金钗的。”方一勺笑了笑,“我娘可漂亮了,戴的用的,都喜欢最好的,人家都会买各种花式的银饰,或者不怎么纯的金饰,换着戴,我娘呢,就只买一个好的,真金的……别人都换了好几十个了,我娘戴的永远是那一个。”

沈勇听着笑了笑,道,“你娘挺特别啊。”

“我爹好赌又好酒,因此一直都没什么银子。”方一勺笑道,“那日他赢了一把大的,就欢欢喜喜买了一支鼎鼎漂亮的金钗给我娘。只是回家的路上,又经过了赌坊,爹见身上还有些散碎银子,就进去赌了。”

沈勇冷笑了一声,道,“赌棍身上就不能有银子。”

方一勺点点头,道,“我娘经常跟我说,男人么,不坏不好,坏了也不好,要睁大眼睛挑清楚。”

沈勇就觉得脖颈后面凉风阵阵,赶紧回头,心说……方一勺的娘不会来找他吧,他可不就是好赌又好酒么?!就赶紧将话题扯回来,问方一勺,“后来你爹把剩下的银子和金钗都赌进去了?”

方一勺点点头,“对啊。”

“然后呢?”沈勇问,“你娘生气了没有?”

方一勺笑了笑,道,“我爹其他没什么优点,就是嘴甜,手艺好。”

沈勇问,“也就是会哄人了?”

方一勺点头,道,“所以说啊,男人嘴甜占便宜。”

沈勇也赞同,心说,飘香院的晴儿就比较喜欢王家的公子,因为那小子会哄人。

方一勺眯起眼睛看他,问,“你想什么呢?”

“没……”沈勇赶紧摇头。

方一勺瞄着他,沈勇接着问,“后来呢?你爹怎么哄你娘的?”

“我爹全身上下摸了摸,就剩下一小块散碎的烂银子,他就找了个打铁的铺子,将烂银子砸扁了,然后做成了一个小铃铛。”

“就这么粗糙啊?”沈勇道,“拿回去你娘非骂人不可!”

方一勺却摇摇头,道,“我娘当宝贝一样,一直戴着。”

“这是为什么?”沈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