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员外便看上了魏紫。
可惜魏紫是个烈性子,但凡他有丝毫不规矩的动作或是言词,便毫不客气的冷言冷语,更甚者便会禀告贺茉回,于是当月张家人的用度就会少上一半。久而久之,张员外就是心里再痒痒,也不敢这么干了。
可这次贺茉回身边的那婢女,他还是第一次见。于是张员外理所当然地就又起了色心,明明场面这么尴尬,下流,他也仍然能空出一半儿的心思朝旁人身上打探。
然而,当那给人感觉十分之好的婢子抬起头来时,张员外瞬间被吓得面如土色!因为那竟是贺红妆的脸!
说到底,张家人骨子里都是很凉薄的。他们对亲情似乎没有太大的执着,只要自己好,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让他们抛弃一切都无所谓。
可魏怀民却不像张员外想象中的那样好说话,只见他虎目一瞪,沉声道:“张小姐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年岁又不大,哪里来的胆色去谋害贺老夫人?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倒是你,大中午的朝老夫人的院子里头跑,且来时没有一个下人瞧见,依本府看,还是你的嫌疑最大!”
张员外一听,立马傻眼了,他之所以那么镇定,就是因为这事儿本来就不是自己干的,同时他还在心底默默地臭骂了张灵芝一顿,这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明白,这老夫人是他们能动的么?!如今在大学士府暂住,靠的是什么?不就想徐氏么!若是徐氏死了,他们怎么好意思再留在这儿?原本张员外还觉得徐氏至少还有十几年好活,这下可好,不仅他们不能再在大学士府暂住,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
张员外开始怀疑燕凉是他们张家人倒霉的地方了,否则何以刚搬来燕凉不久,他便失去了独子,又死了母亲,现在就连自己,都牵扯到命案里头了呢?想想在老家的时候,虽然家产已经所剩无几,可也不至于这样落魄,他们还有田地,还有租户,一年到头,仍然是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若非大徐氏想要迁到京城,张员外是不会过来的!
事实证明,他当初就应该极力反对才是!“大人!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呀!我那女儿虽然柔弱,可老夫人却全身瘫痪动弹不得,我之所以会到这院子里来,也不过是想寻些值钱的物件,拿出去变卖了,好傍身,哪里会害死老夫人呢?还请大人明察、大人明察呀!”他不住地口称冤枉,面上似乎并没有太过着急,可额头却冷汗涔涔,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怕了。
这时候,贺茉回开口了:“魏大人,我看,这件事还是慢慢排查吧,只是,害死我祖母的凶手,还请魏大人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
魏怀民连忙作了个揖,道:“这是自然,还请二小姐放心,本府自会尽力而为,为贺家讨回一个公道。”这话说完,面对张员外时,又是另外一个表情另外一个口气了:“张员外可莫要私自离开京城,本府会与守城的将军通与消息,让其严加防守。鉴于贺老夫人逝世,这院子需要封禁,张家人留在贺府也不大方便,张员外还是另寻他处,莫要再留在大学士府。”
张员外哪里有不听的道理,这会儿只要不把他抓走,就是叫他跪下磕头,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于是张家人立刻搬了出去,那速度,快得叫人不敢相信。
贺励得知这个消息后,眼底闪过一抹悲伤,但很快地,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徐氏的感情已经在徐氏一次又一次的过分行为中磨灭的差不多了,可乍一听母亲逝世的消息,他仍然止不住地感到一丝悲痛。只是这悲痛的感觉很短暂,贺励对徐氏早已死心,徐氏瘫痪后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对于会发生这种事,贺励也早做了心理准备。
他将丧礼事宜都交给了贺茉回,得知贺老夫人逝世,不少高门都前来吊唁,一时之间,大学士府挤满了人。徐氏的死因被确认为是捂住口鼻窒息而死,之后过了七日,徐氏的遗体便下葬到了贺家的墓地,牌位也供奉在了祠堂之中。
对于徐氏的离去,说来也真是讽刺,除了她的亲生儿子有一丝悲伤以外,其余的人竟没有几个是真心伤心的,尤其是贺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