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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阳候微微一笑,优雅地退后一步:“王爷请。”

青王视若无物地从他身边经过,进入宫门,将骏马和马车都交给宫人,走到马车便伸出一只手,柔声道:“阿房,到了。”

贺莲房早在两人说话时放下了帘子,此刻听见青王唤她,才出了马车,青王掐住她的腰将她抱下来,贺莲房因为他这旁若无人的亲昵行为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推推他,敲敲他胸膛,抗议道:“快放开我。”

青王哪里肯放。他牵起她的手:“母后派了步辇来,你可要坐?”

贺莲房连忙摇头,不过几步路而已,她哪有那么娇气。再说了,坐步辇不就是光明正大地告诉大家她没力气么?那就有人会想为什么没力气……贺莲房才不愿意自己成为他人碎嘴闲谈时的娱乐笑料!

因为已为人妇,所以她梳了妇人头,但即使如此,也依然抵挡不住某些皇子注视她的热烈目光。青王对此感到很是愤怒,一个一个地瞪了回去,直瞪得再也没人敢在贺莲房脸上看一眼为止。

他们今天要拜见的可不止是太后。还有靖国公与老太君,以及大学士府的徐氏。

太后见他们来了,果然高兴得很,陈太医的药方果然有用,短短数日太后的气色就好了许多,不日便能痊愈了。可她到底是怎么生的病,却无人知晓。贺莲房只觉得,原来在这深宫之中,哪怕是地位崇高的皇上与太后,也有很多事情不在他们的掌控之内。

☆、第168章 异心再起亡命钟响

怜爱贺莲房身子不适,太后并未多留。其实在太后心中,她是不想贺莲房回去大学士府那乌烟瘴气的地儿的。徐氏对贺莲房毫无真心,大婚那天太后已经看得很是清楚了。她一心疼爱的孩子,别人却如此不识货,若是可以,太后真想寻个由头收回徐氏的诰命。也让徐氏看看清楚,她究竟是靠了谁才有今天这样的地位。若非顾忌着贺莲房的面子,徐氏哪里有今儿的好日子可过!

其实贺莲房自己也不想回门,她与徐氏也算是撕破了脸皮,何必去让彼此都不痛快。只是这面上的功夫却要做足,徐氏最好面子,哪怕内心不喜她,也是决不会表现出来的。

尤其是在青王陪同的情况下。

徐氏出身也算高贵,只是年轻的时候比不得蓝氏或是大徐氏的名声与才气,所以虽然身出名门,但实际上却并不起眼——这造就了她的自卑与软弱,但同时也堆砌了她的膨胀和虚荣。像是皇子世子这样的大人物,只有年轻时候的大徐氏才得以见过,徐氏未嫁前便不得遇贵人,婚后相夫教子,就更是没机会去见了。哪怕是每年一次的祭祀,她虽有一品诰命,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人与她讲话,更别提是让她攀附了。说到底,徐氏也不过是井中之蛙,难免有些小家子气。

在贺莲房面前,她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尚能耀武扬威。可当面前之人变成青王后,莫说是寻晦气了,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青王虽然对她恭恭敬敬,但徐氏就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哪怕青王待她如此礼遇,那也是她沾了贺莲房的光。若是贺莲房将她平日里怎样待她的都说出去,徐氏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后果!

她又怎么能想到贺莲房会有这样的福气呢?不但得封异姓公主,还做了青王妃!若是早知道这个孙女能有今天这般富贵,便是打死徐氏,她也不会对她不好的!

可事情已经如此,亡羊补牢,为时已晚。贺莲房看着她的眼里都带着冷淡与疏离,徐氏知道,这个孩子是不可能再跟自己亲了。她又忍不住怨恨起自己来,早知如此,她定会拼了命地护他们姐弟周全,哪里还会把心思搁在什么上官氏身上!但与此同时,徐氏又忍不住要觉得贺莲房有些小家子气,不管怎么说,自己也都是她的长辈,哪有晚辈与长辈置气的道理?再说了,她也不是一开始就对贺莲房不好的,在她对贺莲房关怀备至的那时候,贺莲房怎么就不告诉她说,跟青王或者是太后有关系呢?

总之千错万错,都不是徐氏的错。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青王一眼,拉着贺莲房的手笑道:“几日不见,莲儿脸色都好了许多,看样子青王殿下果真是个会疼人的。有青王殿下在,我这做祖母的也就可以放心了。”

徐氏已经很久没对贺莲房这么亲热过了,贺莲房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为什么。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青王一眼,似乎在说:瞧,你的面子多大呀!

可现在不一样了,就目前看来,青王对于他那年纪比他小上许多的小娇妻很是在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