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贺莲房身边的琴诗跟摇光听得目瞪口呆,这一番颠倒黑白的指控,要不是她们始终在小姐身边,简直都要以为张灵芝见到的是另外一个小姐了!
贺莲房微微叹了口气,口吻惋惜:“大表姐,我知道你受此侮辱,心情不好,可你说话也要讲究依据。你说我邀你入宫,可你是否知道,没有太后娘娘的允许,我是不能私自带人进宫的,否则可是砍头的大罪,你就是要编理由,也请编个好一点的吧。”
张灵芝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因为想跟着一起去,缠着贺莲房的时候把下人都屏退了,更是没告诉任何人,悄悄出的府……
“还有,你说我送你白貂皮披风跟朱钗,可你仔细瞧瞧,这披风看起来质量很好,其实并非貂皮,而是兔皮,至于那朱钗……我的首饰上都刻有我的闺名,又是皇上御赐之物,我怎会转赠于你呢?难道我就不怕砍头么?不信你看看,那上面是否有我的名字?”说完,贺莲房叹了口气,“也罢,我知你是不信我的,瑟词,去将我的披风和朱钗拿回来。”
瑟词领命而去,天璇道:“老夫人,难道你忘了么?昨日小姐回府之后还到了福寿园跟您问安,当时她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呢!”
徐氏回想一下,昨日见到贺莲房的时候,果真她是穿着白貂皮披风戴着朱钗的。当下认定了张灵芝在胡乱攀咬,鄙夷道:“到底是低贱的商人之家,如此上不得台面!”
此话一出,便连大徐氏都脸色一白。士农工商,贺家是身份高贵的士,张家却是最低层的商!徐氏这么说,就是已经把两家的关系给彻底说开了!
场面顿时陷入一阵沉默,恰好瑟词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手上捧着贺莲房的白貂皮披风以及朱钗,站在那儿笑嘻嘻的,说出的话却如同刀子一般朝张灵芝的心口扎去:“老夫人,这是小姐昨日穿出去的,白貂皮是靖国公府送来的,朱钗是皇上钦赐,全在这儿呢。您瞧瞧,这些可是真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东西能冒充的。”
徐氏哪里用摸,只一看便知道那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她不屑地瞟了张灵芝一眼,也只有这样爱慕虚荣的女子,才会弄些假货来骗人。
张灵芝傻眼的瞧着那披风跟朱钗,指着贺莲房大叫:“你骗人!你骗人!你明明把它们送给我了!”
贺莲房叹道:“大表姐,这白貂皮披风,是我大舅舅送的,首饰则是皇上钦赐,前者是长辈,后者是君王,我怎么会送这些给你呢?难道你真的想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
她美丽又温柔,说话语气更是诚恳,平日对待下人也十分和蔼,所以除了张家人,所有人的心都偏向了贺莲房,众人纷纷不屑地看向张灵芝,觉得此女真是不可理喻。他们家大小姐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呢?
对于张灵芝颠倒是非的话,贺莲房不作任何解释——因为根本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解释?张灵芝越是跳脚越是失控,别人就越不会信她。
谁叫她平日在贺家作威作福,颐指气使,不拿自己当外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站在她那一边呢?
☆、第72章 高明之处润物无声
而正因为贺莲房的不解释,使得众人更是认为清者自清,无需辩解。再说了,张灵芝所说的,贺莲房送了她的白貂皮披风跟朱钗,现在怎么会出现两份?所以说,两个人中,必定有一个在说谎!
从古至今,怕是两女之争,都是貌美、温柔、会落泪且更容易惹人怜惜的女子更让人信任。和此刻灰头土脸满身不堪,连发髻都脏兮兮,尖叫不休的张灵芝一比,端庄典雅又微露愁色的贺莲房自是讨喜的多,更遑论,贺莲房还是他们这些下人的主子。
张灵芝简直快要疯了!哪怕她话里加油添醋了几句,也不过是想让贺莲房承认带她入宫的事实,可谁知贺莲房居然根本就不辩解,而是直接否认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正要再闹,就听见贺绿意张扬的笑声:“哎呦,我在这外头就听见厅里有人在叫,大表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她状似关心,其实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嘲笑。“哎呀,衣服也都是破的呢!瞧这身上脏的……哎呀!”她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还有股怪味儿!难闻死了!”
怪味?什么怪味?还不是……
除了未出阁的姑娘家,其他人的表情都变得很奇怪。徐氏清了清嗓子,问:“绿意,你一个人过来的?”
“不是啊,娘——”想到上官氏再三叮咛人前不许喊她娘,贺绿意急急改口:“姨娘跟三姐在后头呢!”
一直跟在贺莲房身边的琴诗跟摇光听得目瞪口呆,这一番颠倒黑白的指控,要不是她们始终在小姐身边,简直都要以为张灵芝见到的是另外一个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