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有什么好怕的?”贺绿意就不明白了。“现在学士府是你掌权,祖母又那么信任和喜爱你,府里的下人们更是对你敬畏有加,难道爹爹还能不顾他人眼光不成?他既不喜欢咱们娘仨,那咱们又何必顾忌于他?”
真是好大的口气!仿佛这大学士府是她的东西了一样,也不想想,她是靠的谁,才有的今天这样的身份。上官氏心乱如麻,她对贺励早是芳心暗许,如今隔了三年再见,一颗心仍是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完全做不到往日的沉稳淡定。
各人各心思,等到了学士府,上官氏母女三人刚撩起车帘子,便看见贺励站在地上,挥开妈妈婢女,亲自扶着女儿下车的情形。前后一对比,怎能不叫人心酸妒忌?
好像他们父女三人才是一家人,而她们都是多余的。下了马车,贺励便和女儿们直直朝幽兰阁而去,根本没朝后面望上一眼。他宠爱妻子儿女时,便让人觉得他是世上最好的丈夫和父亲,而当他厌恶排斥一个人时,那种冷淡和漠视,根本让人无法忍受。
贺兰潜躺在床上还未醒,徐氏倚在床头打盹儿,被说话声惊醒后,原想发脾气,惊见是儿子回来了,顿时激动莫名,腾的站起来,又因为年龄大了不跟脚,险些摔倒,还是魏妈妈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励儿、励儿你回来了!”
“让娘担心了。”贺励将徐氏扶到桌边坐好,“是儿子回来了。”
他对徐氏心结未解,但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生身母亲,便是母亲做的再过,做儿子的也不能不孝。
徐氏还有好多话想说,却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贺兰潜的安危,忙让贺励上前去看。
他走到床前坐下,儿子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模样狠狠地戳着他的心,他想起妻子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好好照料三个年幼的儿女,将他们抚养成人,可自己却只顾着伤心,弃他们于不顾。日后到了九泉之下,他如何有脸面去见心爱的妻子?!想到这里,饶贺励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也不免红了眼眶。他轻轻抚摸儿子的脸蛋,低声问道:“毒可解了?”
魏妈妈忙恭敬回答:“回老爷,毒已经解了,只是上官少爷说尚有余毒未清,还需照看几日。”
贺励点点头,又问:“可查出少爷是如何中毒的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陆妈妈气愤道:“如何能查不出!方才老夫人让老奴去查,已查明是大少爷身边的伴读捣的鬼!可他也不是幕后主使,问他是谁指使的,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老奴便将他关进了柴房,等候老爷回来处置!若不是发现的早,大少爷可就没命了呀!那伴读前年入的府,跟在大少爷身边已是三年!大少爷身边竟养了这等喂不熟的白眼狼!”
三年,便是贺夫人去世,贺励离府,贺莲房入佛堂,上官氏掌权的开始。
陆妈妈话里话外都说明此事跟上官氏脱不了干系,贺励沉吟片刻,扭头问贺莲房:“莲儿怎么说?”
“女儿觉得,查出幕后主使一事固然重要,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潜儿的身子,便让人好好看管伴读,待潜儿醒了,身子好些了,再一并处理。”
听了贺莲房的回答,进来后始终未发一语的上官氏暗自松了口气。既是日后再说,那便给了她足够的时间销毁证据。
贺励点头:“便依莲儿。”说罢,严厉的视线扫过庶出的两个女儿。“你们两个,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禁足!何时潜儿身子好了,你们何时再出来!”
原以为贺励会重罚,可谁知他只是将她们禁足,贺红妆贺绿意都颇觉意外,忙恭恭敬敬的拜谢贺励,转身带着自己的妈妈丫鬟离开了,只剩下上官氏还在一旁站着。她神色柔顺,也没有要给女儿辩驳或是求情的意思,而是非常关心地问:“老爷,既然您已经回府了,婢妾便回去收拾一下……”
“不用,莲儿,待会儿你让人将临烟轩重新打扫一下。”贺励毫不留情的拒绝。
☆、19、云里雾里,居心叵测
上官氏的眼神顿时凄苦起来,她委委屈屈地看向徐氏,想要徐氏为自己说句话。正室夫人已去世三载,老爷此番回府,难道不应该和自己住一个院子吗?即便是不愿和自己同住,到自己这儿来过夜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可他竟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要一个人住在他跟原配的院子里……
纵然徐氏有心要为她说话,此刻也不能贸然开口。因为纳妾一事,她和儿子本就有了隔阂,后来儿媳病故,儿子更是对自己生疏了许多。她是喜欢上官氏,想把她扶正没错,但上官氏再亲能亲过儿子吗?
“娘!你有什么好怕的?”贺绿意就不明白了。“现在学士府是你掌权,祖母又那么信任和喜爱你,府里的下人们更是对你敬畏有加,难道爹爹还能不顾他人眼光不成?他既不喜欢咱们娘仨,那咱们又何必顾忌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