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一起去野营,度过了很快乐的一天,到了晚上,安羽跟董旭一个帐篷,明珠单独一个。这天晚上安羽睡得特别沉,可半夜里他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醒来发现身边的董旭不见了,他以为他是去撒尿,可等了许久他也没回来。
于是安羽起身想出去找,却听见隔壁明珠住的帐篷里发出之前他听到的那种奇怪的声音。
“嘘……不要出声,你想被安羽发现吗,嗯?乖乖的,叔叔疼你的。”董旭的说话声和平时也有些不同。
因为夜色深沉,且没有灯光,所以那个帐篷里发生了什么安羽全都看不到,但他当然明白董旭的话代表了什么。他没有上前,而是选回到了帐篷里躺下,快天亮的时候董旭回来了,神情餍足,安羽攥紧了拳头。
他们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安羽在生活中却渐渐发现了不对。每个星期五学校放假,他在学校门口是等不到她的,于是安羽特意提前在门口等,眼睁睁看见明珠上了董旭的车,周一再见的时候,明珠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脸色苍白,甚至没什么力气。
董旭从一个孤身过日子的大男人,竟然也变得细腻起来,他的衣服都变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成年男性是那样的英俊而富有魅力,安羽惊恐地发现明珠不再纯洁了!
她变脏了!被染脏了!
是董旭染脏的!
少年意气,容易冲动,明珠每每与他说话,都让安羽觉得无法直视她的眼睛,他为此感到恐慌害怕,当初父亲被小贩刺死的那种绝望感再次扑面而来——只不过这一次,带来这种绝望感的不是那个小贩,而是他一直尊敬的董叔叔。
明珠每到周五就不回家的事情终于被忽视她的家里人发现了,她的母亲抓着扫把到学校,扯着明珠的头发连拖带拽地当众将她拎出来毒打,老师跟同学都看着,大街上人人指点,安羽也隐藏在角落中。
可是没有去救她。
嘴角破裂,口鼻出血的明珠暂时失去了美貌,也不被允许去上学,她可怜地龟缩在自己那小小的储藏室改造的房间里,颤抖着,畏惧着,流着眼泪。
过了几天,她那位总是喝酒,一喝酒就打老婆孩子的父亲明正误服农药,被拉去医院洗胃的时候已经晚了。
父亲死掉之后,骂明珠是赔钱货小蹄子的奶奶赵翠花忧伤过重,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踩花了楼梯摔了下去。明珠家里一连死了两个人,只剩下了她和母亲。
把她生下来,却又因为她是女孩,厌恶她将她当成佣人,因为奶奶和父亲的虐待,转而将一切怨恨都加诸于明珠身上的母亲。
她骂骂咧咧地走进明珠的房间,想像往常一样把女儿抓住来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舒服了,心里就畅快了。丈夫和婆婆对她非打即骂,她就对女儿更狠一些——一切都是这个赔钱货的错,如果这赔钱货是个儿子,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是?所以都是她的错啊!赔钱货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明珠这一次被打的直接去了半条命,但是母亲不会在她身上花钱,所以明珠仍然躺在她那张破旧的吱哑吱哑晃动的小木床上,每个晚上,她的这张小木床都会这样叫,但现在她一个人躺,就安静了许多。声音太大的话,母亲会过来打她的。周围还有几户人家没有搬走,早就习惯了他们家的鸡飞狗跳。
安羽再见到明珠的时候,却无意中从明珠口中得知明珠的父亲出事的那天晚上是周五。
周五的话,明珠不是应该跟董旭在一起吗?
身为警察的父亲是安羽最佩服的人,他一直觉得明珠的父亲跟奶奶死的太蹊跷了,就在他刚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准备再去问明珠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明珠一个人在家,她的母亲脑袋破了一个大洞倒在地上,董旭正抓着明珠的手,神色愤怒简直像是要吃了她:“你这个小贱人!你怎么敢!你——”
他扬起的手掌高高举起,没有来得及落下,失神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心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那把水果刀他很熟悉,之前就放在桌子上,明珠还削了一个廉价买来的坏了几个点的苹果给他。
安羽从来没有保护过明珠,可这一次他终于鼓足勇气冲上去抱住了嚎啕大哭的她。她哭的是那样可怜,那样柔弱,让安羽的心狠狠痛了起来。
接下来他打电话报了警,承认自己杀了董旭,但却是因为董旭要伤害明珠,他不后悔!
他们三人一起去野营,度过了很快乐的一天,到了晚上,安羽跟董旭一个帐篷,明珠单独一个。这天晚上安羽睡得特别沉,可半夜里他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醒来发现身边的董旭不见了,他以为他是去撒尿,可等了许久他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