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风的手若无其事的往则哥儿肩上掸了掸,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顺着安解语的话头,道:“也好,你快回去歇着。明天我要去仗义楼的总舵办事,你就在家里陪着你母亲,多说说话。”
则哥儿点点头。
今天晚上的冲击太多,则哥儿也有些接受不了。他没精打采地给范朝风和安解语行了礼,低着头出去了。
安解语看则哥儿这个样子,到底有些不放心。
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安解语睡不着了,悄悄爬起来,拎着一盏玻璃绣球灯,去了则哥儿屋子里。
江南这边正屋后面睡房的格局,一般都是进门一间朝南的正厅,正厅的东西两边各有一个套间。每个套间又有三间里外相通的屋子,可以算是两个睡房套间。
则哥儿的睡房就在安解语睡房的对面,隔着中间的一个睡房正厅。
安解语披着大氅过去的时候,则哥儿似乎正在做恶梦。身子不停地在床上扭来扭去,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放下手里的玻璃绣球灯,安解语轻轻地坐在了则哥儿的床边,把一只手放在了则哥儿的头上。她一边轻抚则哥儿,一边低声道:“则哥儿别怕,娘在这里陪你……”
睡梦中的则哥儿似是知道有人在陪着他,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借着玻璃绣球灯里映出来的一丝灯光,安解语仔细打量着睡梦里的则哥儿。看着他斜飞入鬓的长眉,高直的鼻梁,有些深凹下去的眼窝,端正的唇,还有略微有些尖的下颌,越看,越觉得欢喜;越看,越觉得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