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肃保持着撑膝姿势,屏息望他半晌:“你是说杨际跟顾家之间裂痕已经在变大?”
“陈之江已然倒向顾家,那就毫无疑问了。”凌渊道,“不过具体原因我也还在查。”
杨肃凝眸。
片刻,他道:“漕运司是顾家手上最大筹码,只要漕运司夺过来了,顾家的元气也就伤了。也正因为此,顾家是绝不可能放弃漕运司的。”
凌渊撩眼:“你想怎么样?”
“其实要成事有两个策略。”杨肃道:“一是来软的,接受宋逞的建议,复通海运,架空漕运。”
“眼下哪里有条件复通海运?”凌渊出言反对,“若是行得通,当初铃铛又怎会劝阻宋逞?”
牵扯太大,自然是行不通的。
“那就来硬的。”杨肃接而道,“眼下肃清朝堂巩固皇权迫在眉睫,顾家把持朝政多年,罪恶累累,我们大可直接搜罗顾家罪证当庭弹骇。
“但这样的话,顾家余党必然会联同漕运司把控住河道作为要挟。
“河道被劫,便等于掐住了朝廷咽喉,南边货物上不来,直接影响的是京师。
“京中权贵断了生计,那样就极可能适得其反,那些原本中立的官员都可能会倒戈站在我们对面,成为顾家的助力与我们为对。就连皇上,只怕最终都要妥协。”
顾家和杨际任凭哪一方倒了,他们都得完蛋。而顾家先倒又更加事半功倍,留下个杨际其实不足为患,这道理谁都懂,但如果这条路有那么好走,便不必等到今日朝局还僵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