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老爷和齐二太太惊讶地嘴都合不拢。
齐意娟当年出生的时候,齐赵氏进门的确不到十个月。可是齐赵氏一直说齐意娟是早产,他们也没有深究。毕竟齐大老爷当时,对齐裴氏的死,还是痛心疾首,在chuáng上躺了两个月的。——有谁会想到,一个对原配如此qg深义重的齐大老爷,原来早就跟他的填房继室暗渡陈仓了……
当年唯一怀疑过的人,只有齐意正,或许还有齐老太太。
原来的那位齐姑娘从来不用怀疑,因为她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只可惜,这个真相,若是换了以前的齐姑娘,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只有换了瓤子的齐意欣,才敢把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在人前都说了出来。
齐赵氏被齐意欣用齐裴氏的牌位抽得半边脸红肿起来,再一吐出口里的血水,便将一颗门牙吐了出来。
齐赵氏脸色一边红,一边紫,咄咄嗦嗦地从齐老太太面前站了起来,看向了齐大老爷。
齐大老爷不自在地把头转向了齐意欣那边,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无稽之谈”
齐意欣拿齐裴氏的牌位抽了齐赵氏一个耳光,心里舒坦了许多,便抱着牌位对齐大老爷道:“大老爷不用着忙。我也只是将我当年见到的事qg都说出来而已,大家信也好,不信也好,跟我们今天的事,都没有什么大关系。”
说着,齐意欣又转向了齐赵氏,一本正经地道:“太太,您不仁,我不能不义。所以就算您有天大的不是,我也只是让您去家庙清修而已。——至于大老爷那边,您完全不用担心大老爷会移qg别恋,另娶他人。须知您就算去家庙清修,依然是我们齐家的嫡长媳,是大老爷的正室妻子。只要您活着一天,大老爷就不会另娶他人,就连小妾姨娘也不会纳,甚至连通房都不会有”
齐赵氏本来已经万念俱灰,可是一听齐意欣的话,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半信半疑地问道:“此话当真?——你如何能做得了你爹的主?”
齐意欣抱着齐裴氏的牌位,对齐大老爷正色道:“大老爷,您跟太太伉俪qg深,当年连我娘的生死都不顾,也要娶了太太进门,不会这会子太太一去家庙清修,大老爷就要急吼吼地又另娶或者另纳他人吧?——若真是如此,你们这么些年来的恩爱,难道都是假的?”
齐意欣的话,言之凿凿,如利剑一样,直击齐大老爷的心房,让好面子的齐大老爷一时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要将翠袖纳妾的话来。
齐赵氏怔怔地看着齐意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知道齐意欣恨她,她对齐意欣也没有手软过。可是齐意欣好像并没有对她赶尽杀绝,只是让她去家庙清修。虽说要剃度为尼,可是那是齐家的家庙,只要齐意欣出了嫁,离开齐家,她立即还俗都是可以的。她唯一不放心,不过是齐大老爷,担心齐大老爷的心去了别处,担心他纳了二房,抢了自己的位置,更让二房生的孩子,抢了自己孩儿的位置。
可是齐意欣并没有用给自己送女人的法子,来惩罚自己。
看见齐赵氏狐疑的眼神,齐意欣抚着自己怀里的牌位,有些怅然地对齐赵氏道:“己所不yu,勿施于人。我虽然恨你,可是也做不出往你和老爷之间塞女人的事。——大老爷从来就没有侍妾姨娘,也没有通房丫鬟,没道理以后要有。再说夫妻之间,当要守望相助。你去家庙清修,大老爷是嫡长子,无法跟你一起出家,不过在府里头做个在家的居士,还是不难的。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让大老爷在你面前发个誓,也全了你们俩的夫妻qg分。”
齐赵氏眼前一亮,又看向了齐大老爷。
齐大老爷更加不自在,又把身子往旁边扭了过去,整个人都快转向门外边去了。
齐意欣看了齐意正一眼,示意他出来说话。
齐意正笑着点头,走过来对着齐大老爷拱了拱手,道:“大老爷就发个誓吧。发了誓,大太太可以安安心心去家庙清修,大老爷也可以放心,我们不会再追究下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些事qg,齐意欣是从这位齐姑娘的记忆里得知的。那些往事,开始的时候,还如同蒙了一层模糊的面纱,朦朦胧胧,看不清真相。可是当她回到齐家,看见这些齐姑娘熟悉的场景和人物,往事便纷至沓来,一股脑儿都涌了出来。就连齐意正后来跟她说的那些事,她也早就都知道了,甚至比齐意正知道还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