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微微一笑,拍手道:“太太对意欣真是高标准,严要求。意欣说的话,太太就是不信,还说是‘口说无凭’,非要意欣拿出证据才做数。可是这些丫鬟婆子一开口,说我找她们要银子,太太就深信不疑。——太太,您想过没有,她们也是‘口说无凭’啊”
齐赵氏没料到又掉进了齐意欣挖的坑里面,眼神闪烁起来,讪讪地道:“可是她们拿了银子来了……”
“银子做不得凭据的,太太。”齐意欣笑着回道,“您以为是衙门里面打官司,谁银子多,谁就有理啊?”
上官辉和上官老爷一齐大声咳嗽起来,掩饰自己的忍俊不禁,就连上官简氏都不由莞尔。
齐赵氏睃了男客那边桌上一眼,心里微觉诧异,跟着敷衍道:“你是主子,她们是下人,你说什么,她们当然不敢不听的。——还要凭据做什么?”
齐意欣低低地“啊”了一声,两手放在胸前,看着齐赵氏,眼里有泪珠滚动起来:“太太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今儿这黑锅,意欣我是背定了?”
齐赵氏刚想张口说“是”,猛然意识到齐意欣又给她挖了一个坑,赶紧又闭了嘴。
如果她说“是”,那就是说,她承认是在故意陷害齐意欣,让她背黑锅。
如果她说“不是”,便是在同意齐意欣刚才的说法,说自己对下人,比对她这个主子还要信任。
齐赵氏再也维持不了笑容,一向明媚姣妍的脸上都有些狰狞起来。——这个齐意欣,怎么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难道自己当初真是看错了她?还是这么多年,她都将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的?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早知道,就该早些结果她算了……
齐赵氏脑子里迅速闪过“养虎贻患”四个字。
齐意欣看见齐赵氏怔忡的样子,故意将脑袋凑过去,靠在齐赵氏的耳边轻声道:“太太,别太生气。生气狠了,容易长皱纹的,显老。”
齐赵氏胸中怒气翻涌,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靠近过来的齐意欣推了开去。
齐意欣往后踉跄几步,像是收不住的样子,坐在了地上,看着齐赵氏,满脸惊惶道:“太太,太太,意欣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太太一定要抓着意欣不放?”
齐意正和上官铭一起冲了过来,将齐意欣从地上扶了起来。
齐意正将低头哭泣的齐意欣放到上官铭怀里,冲他点点头,又回头看着齐赵氏冷声道:“太太,快叫你的下人回去吧。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齐赵氏伸出一只手臂,颤抖着指着齐意正和齐意欣的方向,“你……你……你们……”说了半天,居然一句话接不上来,倒头就晕了过去。
齐赵氏的婆子丫鬟赶紧涌上来,扶起齐赵氏,围着她大叫“太太太太您醒醒醒醒”
齐老太太的眉头越皱越紧,对着齐赵氏的丫鬟婆子吩咐道:“快抬你们太太回去歇息。——一年上头,总是病恹恹的。让她不管事,也不听。如今惹出这样的事来。”说着,看向上官简氏,道:“让上官夫人见笑了。”
上官简氏抿了抿唇,颔首道:“我们是客人,自然无所谓。只是意欣是齐家的大小姐,居然受这样大的委屈,着实可怜。”说着,上官简氏起身告辞道:“今儿本来身上不舒服,不想出来的。只是想着意欣刚刚伤愈,不能不来看她一眼。”
齐老太太跟着站了起来,忙道:“上官夫人,还有汤没有上呢。”
上官简氏笑着摇摇头,又对齐老太太行了一礼,道:“老太太,请恕我先告辞了。”
齐老太太明白上官简氏是生气了,马上对着外面吩咐道:“把这些不服主子管束的下人拖出去关起来说与外院的管事听,这些人,一个不留,全给我卖了”
外面跪着的丫鬟婆子听了,不免哭成一团,叫“太太”的,叫“三小姐”的,叫“老太太”的,吵吵嚷嚷,听得大家头都大了一圈。
齐意欣见到这样不成体统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拉了齐二太太过来,道:“二婶,您现在管家,不趁此时杀一儆百,还待何时?”
齐二太太也知道今日齐家在上官家和赵家面前丢尽了脸,心里也有几分怒气,便叫了自己的婆子丫鬟过来,吩咐了几声,让她们带了人,领着这群跪着的丫鬟婆子下去了。
齐意欣微微一笑,拍手道:“太太对意欣真是高标准,严要求。意欣说的话,太太就是不信,还说是‘口说无凭’,非要意欣拿出证据才做数。可是这些丫鬟婆子一开口,说我找她们要银子,太太就深信不疑。——太太,您想过没有,她们也是‘口说无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