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要紧的是,我不是你的侄儿。你不是我的叔父。”
“……”
“赵琮,我心中有你。我心中只有你。”
“……”
“我不是赵家人,我不继承皇位。赵琮,你要一直好好活着,谁想杀你,得先过我这关。谁也不能杀你。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我要做你手中的刀,我还要做你面前的盾。你要做一个名流千古的皇帝,你要一直一直坐在高座上,俯瞰众人,俯瞰我。”
赵世碂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眼泪,再道:“倘若有一天,老天也妒忌你,带走你,我陪你一同走。我不继承皇位。这份诏书,就一直放在你那处,我不接。百年之后,与我们一同入地宫。”
赵琮也不知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但他知道,这是他两辈子以来,头一回有人对他说这些话。
这些是他渴求了两辈子,渐渐也不敢再去渴求的存在。
赵世碂的双眼已不仅是墨色深渊,赵世碂的双眼更是灵动河流,也是连绵高山。它们明朗,它们壮阔。他愿意为这双眼睛下坠,更能轻易被这双眼睛带得沉醉其中,也只想沉醉其中不复归。
赵琮似乎是不该哭的,赵琮也不能哭,赵琮更不会哭。
但他知道自己眼角还是有些许液体流出。
赵世碂一点一点地为他擦去。
赵世碂再道:“我原想再等等,我怕你难以接受我这样的身份,我不是赵从德的儿子,我也怕连累到我娘。赵从德行为荒诞,我原想找他的错处,好趁机向你坦白我与他无血缘关系的事。”赵世碂已将能坦白的全部坦白,他说罢又道,“陛下,你可会怪我?怪我瞒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