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骂也没用,”练院使看了魏院判一眼,道,“要变天了,又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拦的?你撞死在朝上那是以死进谏,你撞死在这儿,谁记得你啊?可歇着吧。”
魏院判被练院使训了几句,当即也骂不下去了,一屁股坐下生闷气。
练院使不耐烦听他们说话,转身往里走。
眼看着他越来越近,谢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还没想好如何应对,猛得想起一桩事情来。
这位练院使,不正是之前出言提点李昀几句的太医吗?
练院使借莫太医告老一事,让李昀知道傅老太太的死也是莫太医奉命的手笔,这位太医院之首,到底是站在那条路上的,李昀和陆毓衍事后也有细细琢磨过,可一直吃不准。
两厢终是打了照面。
练院使略吃了一惊,轻呼出声。
外头魏院判询问他,练院使赶忙打发道:“无妨,我险些撞了桌脚而已,我歇会儿,你们要吃茶要下棋,自顾自去,莫要来吵我。”
到底位高权重些,练院使这么一说,外头的人也不敢进来打搅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问谢筝:“我认得你,你是谢慕锦的女儿。”
谢筝的眸子骤然一紧,难以置信地看着练院使。
她进宫之后,依旧画着跟许嬷嬷学的妆容,一双凤眼生生画得下垂了几分。
如果练院使说他认得她是陆培静的宫女,亦或是陆毓衍查案时带在身边的阿黛,又或是萧娴的婢女,谢筝都不会吃惊,可偏偏,练院使说的是“谢慕锦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