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触及,陆毓衍又迅速地缩了回来。
他进来地匆忙,根本没有解去蓑衣,雨水顺着蓑衣湿了他脚下的地砖,他的双手亦沾满了雨水。
陆培元是不拘小节的,不说如今在都察院,从前在刑部时,为了审案断案,风里来雨里去的时候也多得是,别说是雨水,便是泥水也没皱过眉头,可孙氏爱干净整齐,陆培元怕孙氏担心他辛劳,又看不得他这糙样子,每回都收拾得很仔细。
现在,父亲已经不会收拾了,但他一定想要让母亲看到整整齐齐的样子。
陆毓衍退到中屋里,解了蓑衣。
虽说是开春了,但春雨依旧冻人,陆毓衍的指尖有些抖。
花翘打了热水来,接过了湿透了的蓑衣,谢筝绞了帕子,递给陆毓衍擦拭。
陆毓衍略略擦了擦,喝了碗姜汤去寒气。
雨势大,便是穿着蓑衣,里头的衣衫都沾了水气,只简单收拾根本于事无补。
他也顾不上那些,重新走到榻子前,直挺挺地在陆培元身前跪下了。
谢筝沉沉看着陆毓衍的背影,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
她不会去劝陆毓衍起来,失去父亲的痛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陆毓衍不是会失声痛哭的性子,但他绝不是不痛,与其拖他起来,不如让他跪一会儿,什么都不用想,反正,这时候是想什么都想不明白的。
她能做的,就是继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谢筝出了书房,吩咐花翘道:“你去找松烟和竹雾给二爷送套干净的衣裳来,让他们也赶紧梳洗,热热身子,回头二爷准要找他们办事,别着凉了病了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