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衍细细品着李昀的话,道:“鸦青来寻过我,说是驸马意外听见了公主和梁嬷嬷的话,话语里谈及了我岳丈大人的死,以及对李三道的灭口。驸马之死,在鸦青看来,是因着这一桩。”
李昀的眸子暗了暗,他没有说话,重新烧了壶水。
屋里,热茶翻滚,炭火滋滋冒着声,偶尔伴着外头的寒风。
水开了,李昀起身,又泡了些茶,这才道:“林勉清便是听见了什么,皇姐也不会害他,没有那个必要。”
陆毓衍缓缓点头。
这一点,他们之前也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驸马哪怕是知道了,也会闭紧嘴,他无处可说,更不会在清楚明知无可奈何的状况下,还要鱼死网破。
李昀又道:“林勉清若不是意外坠马,那他的死,恐怕也还有旁的缘由,并不单单因此事。只不过,梁嬷嬷和梁松,可以再查一查。”
陆毓衍应下。
李昀走到窗边,看了眼外头的桃树,转过身道:“没有证据,她又是养育我的娘娘,我就算想替母妃报仇,也要步步小心。可若是皇姐,事情又不同了。”
不能动淑妃娘娘,但若长安公主当真牵扯其中,那就能动摇淑妃。
哪怕为了保住女儿,淑妃极有可能会透露一些消息。
而现在,他们要从梁松和梁嬷嬷开始。
陆毓衍道:“殿下,梁松离京了,天下之大,怕是不好找。”
李昀的手搭着窗沿,丝毫不觉得冷,道:“先查着狄水杜吧。”
夜色已经很沉了,庑廊下只几盏灯笼,远处的桃树连枝干都是模模糊糊的融在了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