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日,他莫非就已经被坑习惯了?
这日子可真是太难过了。
清了清嗓子,陈如师道:“马车都安排妥当了,这就出发去镇江,估摸着能在天黑前进城。陆巡按,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陆毓衍笑容淡淡:“陈大人的乌纱帽丢不了,至于这官服胸前的补子是孔雀、云雁,还是黄鹂、鹌鹑,我就说不好了。”
陈如师一怔,复又笑了,被气笑的。
笑过了,想到金仁生和李三道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又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罢了,摊上这两个蠢货,降职就降职吧,总比收拾东西滚回老家强些。
再说了,他要是没半点起伏,在旁人眼里,大抵会以为他给了陆家多大的好处,才让陆培元和陆毓衍保住了他的应天知府。
陈如师平顺惯了,从不掺合党派之争,更不愿意继续蹚浑水。
陆家看起来是要把谢慕锦的死追查到底了,他可不想一并被牵连。
“也罢,”陈如师想透彻了,道,“我就盼着陆巡按官途锦绣,到时候一切水落石出,陆巡按还能记得我在某个旮沓窝里当芝麻官,顺手提我一把。”
陆毓衍笑意浓了。
这个陈如师,果真是个有意思的。
陈如师起身,先一步离开。
谢筝低声与陆毓衍道:“他这回吃亏吃大了。”
陆毓衍拍了拍谢筝的手,笑道:“他没得选。”
一边牵连了后宫,一边牵扯着陆家这种旧都世家,陈如师若是没有把柄在陆毓衍手上,还能不偏不倚混日子,可偏偏,他自己都被连累下了水,自然要挑一个最稳当的路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