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仁生是永正二十年的进士,出身极其普通,等了两年的缺,二十二年到应天府所辖的六合县做了知县,这一当就是六年,在永正二十八年时升了官,做了如今这个应天府同知。
他的官途自然称不上平步青云,但五品同知,也不算摸爬滚打起不来,如今他也就三十五六,再熬几年,还是能更进一步的。
竹雾说他惨,是指他的生活。
金仁生的原配夫人在他到六合县当官的第四年时去世了。
“金夫人和金姑娘一道去的庵堂,夜里宿在厢房里,半夜时,似是佛前的香油打翻起火,半个庵堂都烧了,金夫人遇难,金姑娘的脸烧得面目全非,自此闭门不出了。金大人有房妾室替他照顾金姑娘。”竹雾道。
陆毓衍听罢,不由看了谢筝一眼。
果不其然,听闻是火情,谢筝的神色有些不自在。
陆毓衍握住谢筝的手,安抚似的捏着她的掌心。
谢筝垂着眸子,下意识地回握住。
她的确不舒服。
眼前又出现了那被烧毁的镇江府衙后院,屋梁烧成了一根根乌黑的木炭,让人触目惊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平缓下来,道:“庙宇庵堂,的确是火情严重的地方。”
寺中日夜点着长明灯,又有易燃的香油,佛前挂着重重的佛蟠,一旦失手打翻蜡烛灯油,就容易烧起来。
边上有人还好,赶紧扑灭了,但若是由于一只耗子打翻了,夜深人静的,等发现时,就烧得厉害极了。
金夫人是运气不好,才会殒命,金姑娘虽然活了下来,但也不是从前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