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衍眉梢挑着,自是不能告诉谢筝那些他有意相让的地方,那些破绽也好陷阱也罢,本就是机会与危机都有,正着说反着说,都说得通。
谢筝认真听着,时不时问上几句,都没有留心到,那只被握住的手已经与陆毓衍十指相扣。
说一局棋,不比下一局简单。
等仔细说完了,谢筝才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手指稍稍用了些力,谢筝感受到了,抬眸看向陆毓衍。
陆毓衍柔声道:“案卷上大致会写些什么,你心里有数吗?”
谢筝咬着唇:“知道的。”
比起在陆培元书房里时,谢筝已经平复了许多。
这些时日,她不止一次猜测过案卷上的内容,尸体检验,人证物证,详详细细的,都是为了最后那个叫人咬牙切齿的结论。
到底有多少人,在那起案件里说了谎话?又有多少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快速结案?
牵扯在内的,都是父亲的上峰下属,也有谢筝相熟的镇江府衙里的官家女眷,去质疑熟悉之人,去猜测他们的用心,委实不好受。
哪怕是竹雾已经带给了她一些讯息,可一一整理起来,还是叫人心里闷得慌。
“殿下把我放到都察院,定然不会叫我在京里点卯混日子,”陆毓衍的身子往前一倾,压着声儿与谢筝道,“我会与父亲商议放外差,往应天、镇江去。”
也许是陆毓衍靠得有些近,也许是他说的事情,谢筝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巡查镇江,这是谢筝最初从许嬷嬷那儿得到讯息时,最先想到的,也是他最希望的。
案子牵扯后宫,哪怕是顺藤摸瓜,那藤都有被人砍断的时候,可就算要断,谢筝也想让它断在该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