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不疾不徐,道:“有没有事儿,就看我这张嘴怎么说了。”
楼姑娘咬紧了下唇。
面前的萧府丫鬟笑盈盈的,凤眼晶亮,可话音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反倒是满满的威胁味道。
宰相门前七品官,别说楼姑娘如今落到了教坊司,便是从前楼家未倒的时候,对上萧府这种人家出来的丫鬟,她一样要掂量客气。
人比人,当真是要气死人的。
“当时不管,这都过了半个多月了,倒是管上了。”楼姑娘忿忿道。
谢筝见她认清局势,只是嘴巴不服,便没有逞口头之勇,等着楼姑娘说。
楼姑娘往司乐、奉銮们的书房瞥了一眼,示意谢筝往边上走两步,没避讳曹老妪,一五一十道:“那天是为了潘姐姐的死,才闹起来的。”
潘姑娘病故,与她交好的乐伶不多,嘴上唏嘘两句,倒也没放在心上。
都是犯官家眷,家破人亡的苦都尝过了,对泛泛之交的生死都看得很淡。
中秋在萧府唱戏,卸行头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嘴快,突然提起了潘姑娘,说若她还在,定是去宫宴上弹奏琵琶了,以潘姑娘的技艺,也许能得些赏赐,宫里贵人们赏下来的,哪怕是平素不用的,也比她们现如今能入手的东西强多了。
这话原本没旁的意思,就是几句感慨,偏宋玉澜多事,酸溜溜说什么“人都没了,还眼馋人家东西”、“宫里能给我们这种人赏什么,左不过就是些不时兴的玩意”、“还不如芷珊姐姐用的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