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一刻,陆毓衍说陆家不查,只稳稳妥妥地走下去,谢筝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和不满,但陆毓衍给她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答案。
他们两父子要拼,拼的是对真相的不妥协,拼的是陆家若赢,则更进一步。
不管何种理由,都让谢筝心存感激。
起码,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
起码,她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去面对被尘封的旧事。
“我知道很难,”谢筝的声音哑得厉害,闷闷的,带着哭腔,“我不会说要立刻就弄清楚凶手身份……”
陆毓衍不是官身,他即便与李昀交好,李昀也不能没个由头就随意插手大理寺和刑部做事。
萧柏是外官,有劲儿使不上。
想要查看卷宗,想要知道镇江案子是谁经手办的,是谁做的伪证,只能等陆培元回京,以都察院的名头去查。
即便是那样,也要小心谨慎些。
谢筝想要的是真相,是弄明白谢慕锦到底查到了些什么,而不是稀里糊涂地让衙门里推出个替罪羊来,就算了了案子。
再急,亦只能这样。
谢筝的肩膀颤得厉害,咽呜哭声压得低低的,似是一头受伤的小兽。
陆毓衍收紧了手臂,谢筝的懂事让他的心越沉甸甸的,他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脊柱抚着,道:“竹雾去旧都了,后事是你家那对老仆操办的,想来你父母都已在旧都入土为安,竹雾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提起父母身后事,谢筝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当时状况,她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替父母收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