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生气,却觉得好笑至极。
苏润卿转着眸子看易仕源。
若没有那段“引经论典”,苏润卿大概会为了这番“不欺少年穷”的言论而鼓掌,同窗相交,该看重的本就是人品、才华,而不是出身、家底,可偏偏,易仕源顺便刺了陆毓衍两句。
苏润卿与陆毓衍交好,自然不爱听人前背后那些讥讽之言,不由地又品了品易仕源的话,道:“易兄,旁的不说,楚姑娘已经及笄了吧?等楚昱杰得中进士,最快明年,最迟那就说不好了,便是中了进士,等了缺,平步青云还不知道是哪一年呢,你和楚姑娘,这不就耽搁了吗?”
“哪有事事如意的,”易仕源轻扬下颚,道,“门当户对、两情相悦,二者能有其一,已经是大幸了,不敢奢求。陆兄,你说呢?”
这就是明晃晃的亮了刀子了。
国子监里,别说是同窗了,便是祭酒、博士们都知道谢家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了。
两情相悦,这刀可够锋利的了。
苏润卿气恼归气恼,反驳又无从入手,只听得不轻不重一声响,陆毓衍把茶盏放到桌上,站起身来,连个眼神都没有给易仕源,大步走了。
易仕源没有送客,就坐在自个儿的位置上。
苏润卿按捺住心中情绪,对易仕源拱了拱手,跟着陆毓衍出了成衣铺子。
外头还在下雨。
陆毓衍打着伞,脚步加快,只看背影,似是置气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