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镇江之后,谢筝瞒着顾氏,去前头大堂里听谢慕锦堂审。
谢慕锦端坐大堂上,一身知府官服衬得而立之年的男子俊朗不输世家少年郎。
衙门前后院就那么点地方,其实也瞒不过顾氏的眼睛。
谢筝机灵,每每顾氏恼她,她就缠着顾氏说父亲在大堂上如何威风、如何寻到犯人的疏忽之处,把谢慕锦说得跟狄公在世一般,逗得不好意思去前头看的顾氏抿唇直笑……
那时候,母亲笑得是真的高兴,她也是真的快乐,以至于那个时候她说过的每一个词,谢筝都记得清清楚楚。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
谢筝猛得回过神来,待想到如今处境,不由抿唇苦笑。
镇江府衙的后院烧毁了大半,她的父母也已经不在了,她再也不可能看到谢慕锦拍下惊堂木了。
鼻尖酸酸的,眼眶不由热,谢筝吸了吸鼻子,想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可听到大堂内罗妇人颤声说着惨死的宝姐儿,她的呼吸依旧不顺。
实在是闷得慌。
杨府尹仔细问案,罗妇人也算爽快,虽然目光空洞得仿若失去了三魂七魄,但她的语言还算完整。
她说了从婆家归家之后的所有事情。
三姑六婆说话,很多时候就是一把把刀子。
罗妇人被婆家冠上克夫克子的名声,又被赶回娘家,整个燕子村都被京城南郊的村落当成笑话,连带着村子里嫁出去的女人们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