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的仍在修理,喂马的仍在喂马,聊天的仍在聊天,打扫的依旧在打扫。

杨逸之一笑。若是这些守卫能够知道变通一下,也许他就无法这么简单找出关押相思的地方。

他伏在暗处,仍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机会。

终于,有一个打扫的士兵放下手中的扫帚,快步走了出来。杨逸之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尾随着那士兵到了个僻静处。

此处为五谷轮回之所。无论在什么地方,五谷轮回之所总是最僻静的。杨逸之身子悄然欺近,一剑重重击在那人后脑。

那士兵闷哼一声,向下倒去。杨逸之用的力道很有分寸,只会让那人暂时昏迷,而不致命。他为救人而来,却不想多伤性命。

杨逸之将那人拖到暗影处,剥下那人的甲衣,套在了自己身上。蒙古人多食牛羊ròu,几乎整年不洗浴,甲衣上一股极浓的腥膻之气。

杨逸之不禁感到一阵烦恶,犹豫了片刻,随即释然了。

这又有什么所谓?

天人五衰的征兆,已经一件件显现在他身上。即便没有重劫的提醒,他也能渐渐感到自己长发上,已开始透出隐隐血腥之气。

或者,真如他所说,在不久将来,这具曾经纤尘不染的身体,就会完全死去、腐败,彻底成为一堆肮脏的垃圾。

但这些,不是从自己站在祭台上,接过匕首的那一刻,就已想到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