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莺哥儿愣了愣,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他张嘴,声音变得有些许沙哑,“那不过……是年少时的无病呻吟罢了。”
莺哥儿如是说着,过往的所有一切仿佛都借由这云淡风轻的一句,流放在了空中。
其实莺哥儿幼时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姑娘,因为他穿着姑娘的衣服,别的姑娘也远不如他这个冒牌货来的漂亮。
那时候莺哥儿跟家人一起住在城外,他还不认识什么洛阳王,而楚云楼已然是‘秦淮一霸’,他每年夏天都会去城外的别庄避暑。别庄就在莺哥儿家不远处,只要站在那座高高的小楼里,就能看到大榕树下坐着的漂亮小姑娘。
身为秦淮一霸,当然要有秦淮一霸的自觉,除了要会掏鸟蛋,还要会调戏小姑娘。但是这个小姑娘有些泼辣,远看着文静可人,调戏不了几句,抄起旁边的铁棍就追着他们。
一阵鸡飞蛋打。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秦淮一霸很赏识她这样的奇女子,而且她每次追着跑了一会儿,就脸颊红红的,特别好看。
于是,每一年的夏天,都变成了他们最期待的时光。
他说她的声音很好听,所以叫她莺哥儿,还说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以后一定是要嫁他的。莺哥儿,莺哥儿,这样的喊声便鲜活了杨莺的整个幼年。
然而流光容易把人抛,昔年的秦淮一霸变成了如今可靠的楚家少当家。可莺哥儿仿佛还是那个莺哥儿,守着那个早已被人遗忘了的约定,固执的不肯改变。
真傻啊。
莺哥儿想着,便从脖子里拉出一条红绳,取下了一直贴身藏着的那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