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停下来,轻轻按住琴弦抚平那躁动,说道:“零丁说你交代他去找了青皮,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线索算不上,倒是有些猜测。”燕三白道:“王爷可曾想过,秦桑姑娘的顶楼虽不常有人踏足,可若有什么动静,楼下一定能听见。可是直到她坠楼身亡,楼内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不对劲,秦桑姑娘也没有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而且那一百零八根蜡烛,一起点燃需要耗费的时间并不短,如此可见——”
李晏接道:“杀害她的人,很有可能与她相识。”
燕三白点点头,“所以我让青皮把贾乐被杀的假消息放出去,就是想看一看凶手的反应。如你所言,贾乐是个痴情种,他虽然跟秦桑姑娘接触过,可并不应该被划分到负心汉中去。凶手听到人死了,却不是自己杀的,难免会胡乱猜测。”
李晏摸着下巴,问:“凶手不会将计就计把贾乐也杀了吗?”
燕三白摇摇头,“先不说他找不找得到贾乐,他完全没有理由杀他。”
“为何?”李晏不认为这等穷凶极恶的凶手会姑息一条人命。
“因为没有罪证。”燕三白的语气却很笃定,“他现在的路子完全是按着话本里所写的诅咒来办事,杀死负心汉,取其心脏,若他杀了并不是负心汉的贾乐,岂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睿的手帕便是他的罪证?”
“嗯,其实他的罪名与李潜一样,他与秦桑交好,却又与别家的小姐暗通曲款,正如李潜看上去老实人一个,却一面与青楼花魁来往,一面又往家里娶了一房娇妻。若在寻常青楼女子眼里,这算不得什么,可秦桑姑娘不同,她对于董朗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她如此渴望一个如书中那般重情重义的男子,对程睿与李潜,自然失望之极。”
“确实,若是秦桑的话,纵使死,也不可能与其他女子分享一个男人。”李晏重又笑了笑,与燕三白说话,他那不疾不徐缓缓道来的语气总能把你心里那份焦躁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