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苏月重重地点头,余光却瞥见安娜朝她使了个眼色,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安娜也出来了,她面色凝重,打开终端上的光屏给苏月看。
苏月看到那段文字的标题,立刻便皱起了眉,心陡然一落。上面写着——黑罗千年以来最大的叛徒?
下面跟着的是许末城的一张照片,还有诸多介绍。苏月再往下翻,来自各国的回帖千奇百怪,但毫无疑问,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对许末城进行着口诛笔伐,更是把黑罗推入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安娜纤手一点,又调出另外的一份消息给她看。那是黑罗首都现在的情况,民众已经完全乱了,国会大厦前、总统府前已经出现了好几次暴动。出了叛徒这种事,试问有谁能忍?而且还是他们以前如此信任如此尊敬的一位军人,而且还是在内忧外患的战争时期,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们心上。而在这个极度要求言论自由以及信息自由的社会里,政府唯一能做到,就只有发布秦尧无碍的消息。其他的,他们做什么都只是火上浇油。
苏月看着这些消息,仿佛感觉到了一块无边的乌云笼罩在黑罗的上空。
五天后,秦尧和许末城他们回到了黑罗,而这时,许末城还是没有找到。他就像一团空气,消失在了茫茫的星际海里。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秦尧刚被医护兵抬下军舰,维卡就截住了他,急匆匆地把他带回了庄园里——老爷子油尽灯枯,马上要撑不住了。
昔日皇皇秦家,如今竟只剩下这两人,一个快死了,一个差点死了。
秦尧躺在躺椅上,侧头看向旁边病床上的秦书文时,饶是他,也不由得好一阵伤春悲秋、命运无常。秦书文已经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了,弥留之际,似乎感应到了孙子就在附近,好不容易睁开了眼。
秦尧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这一握,才惊觉他的手上只剩下一层皱皱的皮。爷爷竟然已经枯瘦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是他却浑然不知,只是一味地逃啊逃啊,唯恐再被他抓回去。
“爷爷……我回来了。”秦尧哽咽着喉,展颜一笑。
“好……好……”秦书文的手抖了一下,苍老的长出了老年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阿尧,你要记着……我们秦家的男人是顶天立地的,是不会后悔的……你爸爸不会后悔娶了你妈……我不会后悔有这个儿媳……你也不能后悔……不能……这是责任……”
“是,我不后悔,爷爷。”秦尧迎着秦书文浑浊的老眼,郑重地许下自己的诺言,“末城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一定不会再逃避。”
秦书文的声音渐渐小了,但他还是争取着每一秒钟,竭尽全力说着最后的话,“末城是个值得托付的好孩子……我之前问过他……问他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背弃你,黑罗也背弃你,他愿不愿意……站在你身边。你猜……他回答什么?”
“他那个傻子肯定说……好啊。”秦尧声音颤抖着,看着秦书文眼里渐渐弥漫的死灰色,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滚落。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阿尧,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要……好好活着……黑罗、黑罗就……”细若蚊蝇的声音终究回归虚无,秦书文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秦尧长久地握着他枯瘦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的脸庞。
“就交给我了。”他最后忍着哭,补充道。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啪!”一个电子文件夹被狠狠地甩在桌上,滑出老远,“真是只死而不僵的老虫子,到死了还要横插一脚!”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成熟而富有魅力的脸上此刻却染着阴鸷,“他到底死了没?”
“具体情况暂时还不清楚。秦家庄园附近的警备太严密了,我们的人根本渗透不进去。不过属下觉得,秦书文那个老头子应该已经死了,不过死讯被刻意隐瞒了。”
“哼,他倒是死得轻巧。”中年男人优雅地整了整衣领,背靠在宽大的座椅上,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我原本以为出了这件事,黑罗要乱上一乱,我就可以从内部进行瓦解。没想到,秦书文临死给我来这么一手,我倒是有些小觑他了。秦书文毕竟是秦书文,底蕴深厚,我都没料到原来黑罗高层有那么多人都被他掌握在手里。许末城这件事一出,他反而借此机会调整战略,并且趁此机会排除异己,把整个黑罗拧地更紧了。
“我明白了。”苏月重重地点头,余光却瞥见安娜朝她使了个眼色,便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安娜也出来了,她面色凝重,打开终端上的光屏给苏月看。